她又要被关起来了。
关在他的世界里。
——之前我和她吃饭,你没有拦我的。
孟秋补充了一句,试图挣扎。
赵曦亭盯着那行字,降下车窗,没什么表情地看向远处,指尖夹着烟,冷淡地吐了一口。
他座位旁边放着一束玫瑰,鼻尖萦绕浅淡的香。
他拎起一支来,眯眼盯着瞧,烟灰落在花瓣上,斑驳凌乱。
他看了一会儿,任由烟在花瓣尖缓缓烫出一个洞,像弄脏的少女身躯,纤密的虐待。
然而虐待是相互的。
烟的火光也被花瓣蚀了一半。
赵曦亭将烟重新咬进唇,举着那一支玫瑰对着窗外的光,指腹磨着刺,像欣赏缺口的红纱壁灯,懒洋洋地发了语音过去。
“孟秋,是你放我鸽子吧?”
“晚上见不见我啊?”
他嗓音含温,仿佛好好先生,眼底却寡冷。
孟秋杵了杵,没想到事情居然有转机。
她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将头发捋到耳朵后面,被空调冻得像寒冬腊月的手捂了捂脸,才拿起手机给他打过去几个字。
——可以见的。
赵曦亭拔掉烫坏的那瓣花,将它放回花束中,完好无损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说不要欺负她。
其实很简单。
喜欢他就好了。
-
谢清妍挑了一家炖菜馆,说在南方呆了几天,十分想念北方的味道。
炖菜馆在遗址公园旁边。
她们开车路过。
公园里很多玉簪花,这个季节玉簪花开得很好,有点像百合,都是炸开的形状,花蕾时期仿佛冻住的白色气球。
供人观赏的花总是繁茂,不像高铁路过的郊外的野梨树,台风过境吹折了,三两年枯成荒凉的一片。
孟秋怕极了台风。
她想起那个被她拉黑的号码,和不知所谓的见面要求,一时间不知做赏玩的玉簪花还是无人惦记的野梨树更好。
她居然也有思想卑劣的时刻。
桌上几道菜,孟秋最钟意素乱炖,汤汁鲜得刚刚好。
谢清妍聊完了工作上的内容,熬不住开始讲八卦,“赵先生你记不记得?你还坐过他的车。”
孟秋一愣,没想到这个八卦居然和赵曦亭有关系。
她心里微妙,又有些好奇,开始猜想是不是桃色新闻,要是桃色新闻……
孟秋很难想象桃色新闻和赵曦亭有牵扯,洗耳恭听起来。
“记得的。”
谢清妍放下筷子,湿巾擦了擦手,颇有兴致,“纸媒圈半大点地方,不是编辑就是记者,我认识好几个,他们手上本来有篇新闻要发,后来全部收手,竟然没人敢提一句。”
孟秋想了想赵曦亭的作风,问:“是被压下了吗?”
谢清妍神神秘秘,“不是。是不敢发。”
“没施压就不敢发了?”
“对。”
孟秋花十来分钟才将这桩八卦捋明白,说成八卦其实降低了这事的严重性。
有人花七万收了一幅宋代的字帖。
当时这字帖由专家鉴定过,是幅旧仿,虽然和真迹不能比,但收藏价值还不错,七万是个好价格。
结果前个月这幅字帖居然上了安和拍卖行,以三亿多的价格拍给了承华美术馆。
承华美术馆也办拍卖会。
两个拍卖行互相拍品在圈内也算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