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对赵曦亭来说,几万块跟普通人吃顿饭差不多,他只是送了自认为适合的小辈的礼物,既然之前已经以朋友身份相处,加上是个新年礼物,此刻再去说些有的没的,就很没意思。
只是再看向礼盒的时候,孟秋手心冒了点汗,将东西塞进柜子里。
孟秋也刷到了周诺诺的朋友圈,看到乔蕤在周诺诺朋友圈底下评论:“有情况?”
周诺诺回得飞快:“不是那回事儿,人有在追的妹妹,我可不敢高攀,厚脸皮蹭的。”
乔蕤回了个狗头,对话就没再继续。
自从跨年夜那天后,隔了快一周,赵曦亭才重新联系孟秋,问她英语水平如何。
孟秋想起周诺诺说他在追人,估摸这段时间都在忙这些,想来她那份套装和周诺诺一样也是附赠品,只是她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元旦前说要找一个,元旦后就开始行动了。
或许跨年那天他就有了人选,约不出来人,才来找她消遣。
倒很符合他逢场作戏的性子。
回过神,孟秋客观地回复他。
——高考145,四级考了,分没出。”
傍晚的时候,赵曦亭回了句。
——够用了。
原来赵曦亭一朋友在国家文化局出版社,他们急翻一本音系学相关的书,原来的翻译生病请了长假,因为和专业相关性很高,不是语言学相关的高材生不敢轻易上阵,加上印刷那边等不了太久,才无头苍蝇一样广撒网找人。
找来找去托到他帮忙。
孟秋一听要出版面对社会,一下也有些犯怵,误人子弟的事儿她不能做。
赵曦亭给她打电话,好似对她信任极了,慢悠悠扯开嗓,颇有些耐心:“没让你瞎编,逐字逐句翻译成中文就行。不止你一个独苗在做,到时会选最好的一版出版。出版前还要送去给专业人士审稿、润色。”
“再不济,”他顿了顿,笑了声,“我给你兜底。”
他将整个流程都说了一遭。
孟秋有时候挺佩服他的心态。
什么事儿在他眼里都不算事儿。
赵曦亭煞有介事地顿了几秒,“真推了啊?到时书上翻译那里署你的名,也不要?”
这对拿笔杆子的人来说,太有杀伤力了。
孟秋心一横,问:“在哪儿翻?”
赵曦亭笑得很愉悦,“资料在我家,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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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以为要去西城老城区那边,结果赵曦亭带她去了二环内。
路过眼熟的那片旧时宫城,临近傍晚,檐角远远的镶滚一层波棱金,鸟雀扑闪飞过。
这些光影揉进眼睛里,有个亮斑,孟秋脑袋跟着宫檐转,看不够似的。
她来过两次,次次都没逛完。
赵曦亭坐姿端正,随意搭了句腔:“来玩过么?”
孟秋眼睛没挪,笑说:“百分之八十的外地人第一站都是这里吧。”
“从前里头的人想出来,现在外面的人想进去,都是看个新奇劲儿。”赵曦亭唇角浅淡地勾着,懒懒散散,指着一处,“那儿,以前选秀女,都是从那个口子进的。”
司机很有眼色地开慢了。
“知道什么是选秀女么?”他问。
“三宫六院嘛。”孟秋见他姿态矜骄贵气,和他玩笑,“诶?你们是不是挺可惜废除这些封建糟粕的,放现在许多事做不成了。”
赵曦亭虚虚垂着眼皮,配合地和她瞎扯,“真想办也不是不能够。”
他神色淡漠,一挑眼,凉凉笑了声,“暗指谁多情种呢?”
孟秋嫌他对号入座,连笑说了几个没有。
她不知道赵曦亭刚才是不是瞎指一遭,就当野史随意一听。
过了半小时孟秋才发现,是她见识短了。
因为赵曦亭从来没提起自己的住处可听红墙黄瓦的晨钟。
普通人眼里的不可思议,是他泛善可陈的日升日落。
有些玩笑是真的也未可知。
孟秋第一次见这偌大宫城的俯视景象,直愣愣盯着,冒出一种立于人群之巅摇摇欲坠的胆颤,就不敢多看。
生怕多看一眼,都是对不属于她的东西地觊觎。
她想起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