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怕是明早某人清醒得知后又要恨不得缩进壳里当个小乌龟了。
姜姒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钳制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那她自是不肯,使劲儿地挣扎,那人似是叹了口气,轻声哄道:“既醉了,便回去歇息罢。”
谁醉了?她才喝了两杯酒怎么可能醉?
上次在汾阳祖宅的时候她且喝了整整一壶都还没到醉的地步呢。
姜姒感觉自己被人小瞧了,想与之理论,但意识漂浮在半空中晃晃悠悠不着地儿。
虽能看清眼前的一切,那所有的画面都仿佛隔了一层透明的纱般,虚无缥缈,让人怎么也抓不住,除了那个蹙眉担心看她的青年。
此刻,在她能看到的世界里,很神奇的,其余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乏味无趣,只有青年身上的色彩是鲜艳明亮的,且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像是绿洲于沙漠之中的徒步行者,令她忍不住想再靠近一些。
于是,她干脆放弃了挣扎,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抓住了青年的腰间的束带,用力攥紧。
正牵着少女的手带她上楼回房休息的裴珏便突然察觉腰上一紧,紧接着一松,身上原本整齐的衣衫霎时变得松垮,很有春光乍泄的危险。
而罪魁祸首还一幅懵懂无辜的样子,低头看着她手里捏着的腰带,继续使劲儿地拉了拉。
裴珏心底叹气,趁着楼下大堂的人们还未发现这里的异常之前,将少女一把抱起,快步回了三楼的房间。
木门轻轻合上,挡住了外界的一切不安定的因素。
其实被人轻轻放到床上时,姜姒不是一点儿意识都没的,她能隐约感觉到有人推开门出去又回来,能感觉到有人用温热的毛巾小心擦过她的脸,更能感觉到有人附在她耳边轻笑道:
“小酒鬼。”
她怎么会是小酒鬼?不过两杯樱桃酒怎么可能会让她倒下?
心中不服的她无法发泄自己的气愤,便只好顺着声音摸到了那嘲笑她之人的手臂,死死地拉住——
休想逃之夭夭!有本事和她比一场啊。
裴珏倚坐在床沿边,垂眸望着闭着眼睛睡觉却还抱着他的胳膊怎么都不愿松手的少女,无奈地勾了勾唇,另一只手替她拉了拉被子,眼里是化不开的宠溺。
“睡吧。”
……
圆月悄悄爬上更高的天空。
静谧的屋内,盖着被子闭目沉睡的少女,倚在床沿阖眸休息的青年。
本该是一幅令人不忍打破的唯美画卷,但床上的少女却忽然蹙了蹙眉,被子下的手指不安地轻颤。
于是,当裴珏因这动静从浅眠中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发丝散乱、额间汗湿的少女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迷离地向他伸出柔腻雪白的藕臂,试图攀上他的衣襟。
“表哥……”
裴珏剑眉微蹙,意识到姜姒状态有些不对劲,想按住她作乱的双手,但又怕力道过重伤了人,于是便显得有些敛手束脚。
馨香如兰的温热吐息悉数喷洒在他的脖颈,少女的动作越发地放肆。
而裴珏揽住少女那堪堪一握的柔软腰肢,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乌黑双眸里却已是阴沉一片。
第66章
深夜的落霞镇。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济安堂的大门被叩得笃笃作响。
守夜的年轻大夫被这动静惊醒,揉着迷蒙睡眼打开了门,还未看清来人的模样, 便被催着穿好衣裳拎上药箱拉着手朝外边儿走。
“裘大夫, 我们客栈的客人身体不适,瞧着好像很着急, 您快跟我去瞅一眼吧。”
一听有病人, 年轻的裘大夫脑中的混沌立马消失, 严肃道:“客栈的客人?难道是水土不服?可有什么症状?”
帮忙来找大夫的伙计摇了摇头。
“我也不晓得,是上楼巡夜的时候刚好碰见三楼的客人出门, 脸色很难看,说同行的人身体不适要找大夫,问我在镇上可有熟悉的, 我一听这话,可不就想起您来了么。”
见裘大夫拧眉,伙计催道:“哎呀,反正客人就在房间里,您去看看就晓得到底发了什么病了。”
见伙计一脸焦急的样子, 裘大夫点头,加快了脚步。
二人很快来到客栈, 上了三楼的天字房。
门外有个高个儿护卫与丫鬟守着, 一见来人忙将拎着药箱的裘大夫引了进去, 而后感激地朝伙计道谢。
伙计摆摆手,表示都是举手小事不用在意, 也知道房里面的是位女眷自己不方便在这儿呆着, 便先走了,说要是还有需要帮忙的随时招呼他, 他就睡在楼下大堂旁的小屋子里。
周斌和红蕊再次道谢。
而这厢裘大夫入了屋后,便见到不远处的青幔笼着的床榻上躺着位满脸红晕的女子,挣扎的双手被坐在床沿边神色阴沉的青年按在被子里,却依旧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像是要踢开身上盖着的被子。
见着这很像是强迫良家妇女的一幕,裘大夫的脚步可疑地顿了顿,一瞬间很想夺门而出直奔衙门。
但坐在床沿边的青年先开口唤住了他。
“深夜打扰实在抱歉,劳烦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