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思绪万千,现实里更是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见我许久不说话,便又要闷着头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
我连忙拉住他。
“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
“你莫非要说……如今不过是你的玩笑么?”他竟停下了脚步。
我见他神色有些不太对,连忙一并停了下来。
他看了我一会儿,道:“……有时我分不清您是在说笑,还是……”
他别过眼,住了口,没再说下去。
我纵使迟钝,不能完全知道凡人那些心思,却也发觉面前这人有些生气了。
他拿出那枚玉牌,缓了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松开手。
“您非凡人女子,自然不拘泥尘俗。”
“但我是凡尘中人。”
他顿了顿:“此物,还是不要随意给旁人了。”
他到底生性内敛,没点破更多。
但我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觉得我在用这玉佩故意戏弄他,其实我本没有要同他好的意思。
眼见他要将这玉佩再还给我,我连忙止住了他的动作。
“傻子,我在石庙里吃了这么多年凡间香火,纵使我再呆,这些男女世情我却也知晓的。”我只得将那玉佩再度塞进他手里。
期间不免碰到他的手,他亦下意识往回收了一下,始终不愿同我过多触碰
“我自然知道,这样的东西不可随意给旁的男子。”
我点了点上面的鸳鸯,抿唇看着他。
“我早说了要嫁你,你不许,如今却又做这幅样子给我看。真不知道要我怎样了。”我叹气。
我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坠子,站在原地定定望着他。
我说:“现下我就再正经问你一句……”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问他:“你可愿与我修那秦晋之好、共结连理么?”
凡间再没有女子能如我这般大胆的了罢。
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便是乡野间的女子也大都是羞怯秀气的,从未有过女子命一个男子娶她的。
但姜尢却一点也不讨厌。
他其实没有想过要这么快做决定,他分明自己都未能完全分辨自己的心思。
但在面前的人再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耳边却只余了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头脑和心神,全都向着面前这个女子。他的理智在这一瞬间甄灭。
“好。”
他这一生鲜少有这样的冲动,但他看着她的眼眸,却一点也不后悔。
私相授受。
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
本该于礼不合,亦为世俗所不耻。
但他只听到了自己心的声音,在低低的、却又急切地一遍遍呼喊,他愿意,他同意。
我只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仿佛有什么变了。
我没太在意,正欲再度去轻轻拉他的手指。
他指尖有茧,食指和拇指尤甚,许是常年拿着弓箭打猎的缘故,并不似神子那般纤长,却更显得骨节分明,虽然年少也十分有力。
他这次没有再避开我的手了,反而有些微微僵硬地就这样任我动作。
我在他掌心轻轻勾了勾,他才一把拢住我作乱的手指。
他抓得很紧。
“那便……同我去见见我母亲罢。”
我抬起头看到他眸色里的恋慕,不加掩饰。
我想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