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明白生命的可贵,我才格外不愿意将有限的生命用在无限的求生的探索上,我或许是族群中少有的安于现状的懒虫。
那个人带我来到了一个屋子里。
或许是他在这里的课桌,这个词是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的。
那个时候我也已经有了一张独属于自己的课桌,就在他的大桌子旁边。
没错,这个人想出的处置我的方法就是让我和他一起学习经文。
让一只媵蛇去学经,真有他的。
不愧是他能想出来的。
我落在桌子上之后,新奇的环境让我有些警惕,我再一次绷紧了尾巴尖。
他却非常不规矩地点了点我的尾巴,非要将我绷紧的尾巴尖撸直。
我自然不能顺从他的意愿,他越是捋,我绷的越紧,在我三次自以为逃出生天又被他抓回来之后,我不太聪明的大脑,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我不太可能从这个人手底下逃走了。
索性,我就不跑了。
他见我一副恹恹的模样,这次没再不规矩捋我的尾巴了。
而是点了点我的脑袋,他点的地方就是我缩着小角的地方,一个激灵,我差点没收紧我小角让它差点冒了出来,还好我最后还是控制住了。
他那双眼睛就颇为温和地看着我。
“我从未见过开启灵智的媵蛇,你真特别。”
或许因为我曾吞下了他的一滴血,我用我那有些迟钝的头脑比理解旁人更快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在夸我。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在我开启了灵智之后,我似乎整个媵蛇也变得有些奇怪,我的心中出现了许多我从前没有的反应,我贫瘠的头脑无法分析出我这样奇怪的反应。
在他这好似夸赞的一句之后,我心底仿佛流过一阵暖流。
之后我能明悟七情六欲后,我才知道那种情绪是喜悦。
他这样在我面前眨眼,我仿佛看到了湖面上碧波荡漾,叫人心也不知为何总会随着轻轻一跳。
这种情绪则是我更久之后才能明悟的,对于初生神智的我而言,这样的情感还是太过复杂了。
“你既然已经生了灵智,便不再是普通的媵蛇了,你未来一定会步入修炼一途。”
他在我身上再度细细打量了一番,他甚至掰开了我的嘴巴看了看我的牙齿。
没错就是我曾经咬破了他手背的那对稍稍有些尖的牙齿。
他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我有些应激地往后退了一步,我看到他手背上的那两个小小的齿痕,显然我当时咬的不深,只是却也不会叫人那么快就痊愈。
我不由得学着曾经看过那些捕猎者那样呲起了牙,他却只是漫不经心再度点了点我的尾巴尖,让我差点惊地再给他一口。
所以说,我有时候也是不能理解人类的,为什么之前被我咬了一口,现在却还是能够继续故意碰我,就不怕我再伤害他吗?
相反看到我这个模样,这个人眼中却竟好似浅浅浮现了一点笑意。
“这样,以后,你同我们一起吧。”
在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就被被迫纳入了他们的一起诵经讲经的队伍。我从一个旁听生,成功升级为……大师兄的同桌?
再后来,我被迫听起了我根本听不懂的经文,在我稍稍明白事理之后,这些事理大都也是大师兄教我的。
所有人都这样喊他,我其实并不能十分理解大师兄是什么意思,或许这只是一个代号,一个可以称呼他的代号。
但我第一次口吐人言后,我磕磕巴巴说出的第二个词就是“大师兄”,我心中绝对不承认我有多么在意这个人,或许只是因为这个人在我面前晃悠太久,所以被他影响到了,在我忍不住想要喊住他,让他离我远一点的时候,我竟十分自然地说出了我开口后的第二句话“大师兄”。
他离我太近,挡着我晒太阳了!
当然后面的话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实在有些太复杂了,所以我只有最开始三个字“大师兄”叫的字正腔圆,后面话太长一个字也没能憋出来,差点给我憋的小脸通红,如果我也有被气的脸红这种说法的话。
这就导致,他只听到了我脆生生喊了他一声“大师兄”,他当即转过头盯着我。
在树荫下,他一双浅色的眼眸看着我竟显得微微泛亮,那眼神我竟读出了一种莫名的期待。
他似乎十分期待我还能再多说出几句话似的。
但是自然没有更多了。
“不错,你会说第二句话了。”
过了片刻,见我依旧没有更多反映了,甚至差点被自己气的憋过气去,最终他伸手十分欣慰地点了点我的脑袋,还是十分积极地肯定了我这一大进步。
我一点也不喜欢他点我的脑袋,于是很快就把脑袋缩了回去。
“它第二句话就是叫大师兄,看来它也一定很喜欢大师兄了!”
“你们看,这只小媵蛇害羞了!”
才不是!
你才害羞了!
已经能比较清晰分辨出这些人话中的意思,我自然能听出这些人的意思和我的想法简直是大相径庭,完全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