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是物品准备齐全, 有蓑衣草帽,不至教身子打湿了去。
在通往京都的官道上,倒是晴朗。
马车上拘了好几日的祁北南和赵光宗, 一并下了车, 在官道上随着马车步行松展一番身子。
“怎就是不能动了, 可是车轱辘卡了石子?”
“郎君, 查检过了, 车轱辘完好。”
赵光宗与祁北南正闲说着, 就见着前头停了两辆马车堵塞在官道边, 几人正围着车子不知作何。
祁北南远瞧了一眼, 那车子上也插了官府的镖旗,看着像是金陵府那边的官旗。
“指不准也是赶考的读书人, 我们上前去瞧瞧。”
赵光宗点头,两人快步过去。
“出了甚么事, 可需搭把手?”
祁北南唤车夫将车子停在后头靠边处,省得两行人的马车并排堵在一处将官道都占了去, 再来车马通行不了。
“郎君, 我们的车子不知如何动弹不得了,可是阻了郎君的道。”
祁北南道了一声:“不曾阻。”
话音刚落, 车子另一头绕出来个月白交领的年轻男子,头束玉簪,腰配美玉。
男子生得清瘦,身形盘顺,但却有一股懒洋洋的感觉。
他扬起下巴瞧了过来,眉间生得一颗浅红的痣。
祁北南看见男子的身姿便觉有些眼熟,待瞧其面容时,不由一怔。
“二位可也是进京赶考的举子?”
男子偏头瞧见后头马车上的官旗,他轻吸了下鼻子,食指揉了揉鼻梁,似乎有点想打喷嚏。
一双眼睛也有点迷迷糊糊的,好似是没睡醒就被生喊起来了一般。
“正是。”
男子见状,抬手做了个见礼。
“在下姜汤源,打金陵过来进京赴考。”
祁北南嘴角浮起了一丝笑,亦与之做礼。
“在下祁北南,自磷州前来。”
赵光宗也做了介绍。
三人都是年纪相差不太多的年轻人物,在此遇上,倒是不如那些年纪拉得很长的举子生分。
再来又都是同考,在此荒郊野岭间,便生出些好意来。
祁北南唤秦缰与姜汤源查检了一番车子,方才得知是内轴断裂了,幸好发现得早,否则车棚还得坠散。
这截官道近处不见驿站,只有二十里地外有一处村落,要想修缮好车子不易。
祁北南便道:“姜郎君若不嫌,可与我们结伴同乘,余下一个伙计处理车子的事。”
“待着到了前头城中,另行买车子便是。如此也不会耽搁赶路的时间。”
姜汤源思索了片刻,道:“如此便叨扰二位了。”
这厢说妥,姜汤源前去另一辆车子前,他轻声道:“阿团,我们与两位郎君结伴。”
话毕,车子上下来了个面容白皙的小哥儿。
他怀抱着一只胖滚滚的圆眼狸猫,猫儿在他怀里十分的温顺,似乎见着从马车里头出来了,还伸了个懒腰,肥嘟嘟的猫掌张开成了一朵四瓣小花。
小哥儿与祁北南和赵光宗行了个礼:“麻烦二位郎君了。”
祁北南见着姜汤团,微有些意外他竟然也在。
说来,也是有大几十年不曾见过他了。
姜汤源这个唯一的弟弟,性子沉静,不喜多言,但心地良善。
当初他在金陵读书时,姜汤团每每与兄长准备吃用都会多预备一些,更甚有时候准备两份。
大抵上就像是小宝待赵光宗那般,他与姜汤源交好,姜汤团也把他当做兄长一般。
奈何却也不是长寿之人。
姜汤团到了年纪,姜家将他下嫁给了一位看中的门生。
那门生婚前百般乖顺,待着迎娶了姜汤团后,依靠姜家的门路将官坐稳,渐渐便变了模样。
离了岳家的眼皮子,到地方上任官时,先是纳青梅竹马,后又醉酒与姜汤团动手。
婚后的第三年,姜汤团难产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