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的,这商户未免胆子也太壮了。”
祁北南与方有粮道:“你可识得那商户?”
方有粮道:“有些面熟,他说晓得我姓方,想来是街市上哪个开门做生意的商户。我记下了他的模样,回县衙里问问旁的衙差可认得。”
祁北南点点头:“他要生事儿,与你在县府使绊子,你只管报了我的名讳。今朝在此处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方有粮道:“放心吧,没事。我巡街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样的人不是头回见,好些就是说来唬人的。”
萧元宝看着方有粮继续去当差了,与祁北南道:"咱们家的铺子可千万不能赁给这样的商户,甚么嘴脸。"
祁北南也是摇了摇头:“他上头的大相公若与他同脉相承一样的霸道也就算了,蛇鼠一窝,都不是甚么好人物。若只是这商户借着他的名头横行霸道,如此也够烦恼的。”
第80章
腊月里, 接连了四五日的雪。
县城终日白茫茫的一片,早间巷子里尽是哗哗竹条扫帚扫雪的声音。
冰棱子一条条晶莹剔透的挂在屋檐下头,几步远就能见着个堆扎的雪人。
街市上驾车的马儿驴儿在蹄子上都包了层布, 地面上结冰, 滑得很。
年关上了,县里四处张灯结彩。
红灯笼喜庆窗花儿映衬在白雪上,倒是别有一番景象。
“郎君,人来了。”
早间, 祁北南和萧元宝正在屋子里吃早食。
铁男进来禀告了一声。
萧元宝嘴里还包着只味鲜肉香的饺子。
“怎恁早。”
“辰时末了,倒也不算早了。”
祁北南宠溺道了一声,与萧元宝又夹了一个蒸饺沾了点醋放在他的碗碟里。
转才与铁男道:“你先领人去偏厅上等着, 与他端一碟糕饼和一盏茶水去。”
“嗳。”
萧元宝挠了挠脸蛋儿, 近来冰天雪地的, 连日的雪, 寒的很。
他换了床更厚实松软的被子盖, 床垫子也加铺了一床棉花垫在原本的棕垫上。
晨间被窝暖和的能教人生汗, 外头雪簌簌的下, 他在暖人的床铺上舍不得起。
分明是早早的醒了人, 却也赖在床间蹉跎着时间。
祁北南在书房里读书,也不去唤他, 只等着人赖够了起来,这才一同吃早食。
为此这阵儿上的早食都用得晚。
“我快着些吃了去见人。”
萧元宝把碟子里的另一只饺子夹来塞进了嘴里。
“不着急, 当心噎了。”
祁北南道:“人都到了家里,冷不着, 急一时半刻做甚。”
去了这些日子, 祁北南再去唤百事通来问了话。
听闻秦家无事,他便没再拖着, 教铁男带了口信儿过去。
因着年底了,明年最晚三月他就得进京赶考。
既要秦缰过来,定是要他随着自己去京城的,但临时前来就出去,只怕不妥当。
早些将人唤来,磨合一番才好。
今朝人就过来拜见。
本以为人会午间些到,不想却是来的早。
两人吃罢了早食,简单收拾了一番,才一同去了偏厅上。
“秦缰见过郎君,见过哥儿!”
偏厅上等着的少年瞧见结伴前来的两个人,连忙窜起身行了个礼。
萧元宝倒是听了祁北南说他,却还是头一次见着人。
上回父子俩一同来,他没过来厅上,只人走时,他瞧见了一下秦镖头,没得瞧秦缰。
厅里的少年个儿生得高,浓眉高鼻,与秦镖头长得怪是相像。
不过到底是个少年人,不似他父亲那般沉稳,两只眼睛光亮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