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事通欢喜接过,连忙又说了两句喜庆话。
不说祁北南的银子给的多教人高兴,这解元大相公给的赏钱,也足在外头吹嘘一阵了。
这钱方赏,巷上长了耳朵听闲的人,闻说竟是郎君中举的大喜事,连忙都大着胆子围上前来:“恭喜郎君中举。”
“郎君好文采!”
萧元宝还有些惊傻的回不过神来,他原本一会儿觉着祁北南能中,一会儿又觉着不好中数。
这秋闱大比,中榜之人整省也就那么五六十人,且都是赶往州府考试,试卷在州府上批阅。
有的县城一县能有十余人中榜,而有的县城挂零都有可能,为此他虽觉得祁北南在县城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可他毕竟没有离开过县城,不知祁北南放在整个省上才学算的是什麽。
心中一直没有底。
如今听闻不仅中了,且还名次了不得,他如何不痴傻。
阿南在县城是拔尖儿的读书人,放在外头,在整个省上,依旧是拔尖儿的人物!
他心里当真是又欢喜,又傲气。
见着围来聒噪着恭祝讨喜的人,他才回过神采。
连忙从身上掏出了钱袋子,一连撒了三把铜子出去,一边撒一边欢喜道:“谢大家的祝贺了。”
“了不得,了不得!这朝可真真是扬眉吐气了。”
赵光宗接连摇晃了几下脑袋,他虽隐隐觉着祁北南会中榜,可也未曾预料他竟能中解元。
自己究竟交好的是个甚么人物,当真是从未教人失望过呐。
须臾,他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真诚的同祁北南做了个礼:“蟾宫折桂,雁塔题名!阿南,恭喜你!”
祁北南还是那句话,这些他早已经逢了一遭,重来一回,已然没有了初做少年读书人中榜时的欢喜。
再者当初他可是金陵解元,金陵府的才学读书人如过江之鲫,他能在金陵府上拼争个解元出来,其中的骄傲得意,远比在磷州得解元还要高。
不过如今有好友真心祝贺,又有萧元宝同他在一处。
这回的乡试,他仍然很高兴,只是此中让他欣喜的情感不同了而已。
“谢了你的贺。”
祁北南拍了拍赵光宗的肩膀,转问百事通:
“可见着了赵光宗的名字?”
“郎君,我只留意了您的名字,旁的都还没来得及过眼就急忙前来报喜了。您这般成绩,不出半刻,立会再来人报喜。”
百事通歉意的看了赵光宗一眼,他不识得赵光宗,若是相识,定然也会看榜的。
赵光宗道:“无妨,便是瞧看了,结果也不变。”
倒是正如百事通所说,不过须臾,后头就有跑闲的来给祁北南报喜了。
虽不是头一个了,但萧元宝还是照样打赏了钱。
今朝高兴,撒些银子出去没什么,再者中了举,这般好名次若还抠搜,旁人会说闲的。
祁家门庭若市,热闹了好一晌。
“瞧那个糊涂蛋,连咱宅子的位置都不晓得,跟个屋头苍蝇似的乱蹿。”
刘妈妈受萧元宝的吩咐,又从家里取出了一篮子的铜子儿来,专门做打赏用。
她与讨喜的人分给着铜子儿,眼睛瞅着巷子口,正瞧自家的姑娘哥儿作何还没过来。
分明前头两日就与他们嘱咐了,今朝秋闱放榜,要留意着宅子这边,郎君中榜了一定来道喜。
如此这般能在郎君哥儿面前混个脸熟不说,还能讨得喜钱咧。
她心头正埋怨着两个懒哥儿懒姐儿,就瞅见两个报喜的人一脸糊涂牢骚的从另一条巷子挤出来。
萧元宝听闻声音望过去,还真有俩寻不着北的报喜人。
他有些好笑。
两个报喜人拧着眉头:“家里怎也没见个主事人,教咱们白跑一趟。这头喜是讨不着了,竟是还不如上祁解元那儿说两句喜庆话讨点散碎喜钱。”
说着,两人厚着面皮挤过去:“恭祝祁……”
还没说完,见着在看热闹的赵光宗,瞪大了眼:“赵郎君,您怎在此处,可教咱好找!”
赵光宗闻跑闲的说这话,不解道:“你们寻我作甚?”
“哎呀呀,今日放榜这样的日子,寻郎君还能作甚!”
两个报喜人喜出望外,连忙道:“恭祝赵郎君旗开得胜,已然中榜啊!”
赵光宗一怔,全然没有任何预备:“你说我中榜了?”
“郎君切莫打趣小的,这样的大事情,谁敢胡乱假报。”
跑闲人道:“郎君您的名字在第六个上呐!”
祁北南和萧元宝得听这样的欢喜事情,不由得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