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宝闻言抿着嘴,嘴里吃着桂花糕,心里却甜滋滋的。
想着祁北南因自己拒了旁人,如何能不高兴。
祁北南见萧元宝没说话,只笑。
如此这般反应,让他有些诧异:“我说婚约的事,你不好奇?”
话毕,他忽的有所明悟:“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有婚约的事了?”
萧元宝眸子动了动,倒也没有再隐瞒:“嗯。”
祁北南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连忙问道:“甚么时候晓得的?”
“就……就是刚搬来城里的时候,爹爹告诉我的。”
萧元宝声音小了些下去,有点不好意思道:“那时候哥哥小三元案首,风光得很,在县城里置了宅子,搬过来住人就不在爹爹的眼皮子底下了。他怕丢了好女婿,嘱咐我多生点心眼儿好好盯着呢。”
祁北南扬起眉:“萧叔真与你说这些?”
萧元宝道:“哥哥要不信去问爹爹好了。”
祁北南吸了口气:“我也没见你好好办萧叔交待的事啊。你这般早就晓得了,却还装聋作哑,跟不知道似的。”
“日里说些话来,存心的气我。”
“我才没有。”
萧元宝立也替自己辩驳,反责怪道:“你还打小就知道这事呢,作何那么多年月下来,也不吐露半个字出来。尽厢伙同起来欺瞒我。”
祁北南微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告诉你么。”
“当初我来投奔,一无家业,二无功名。萧叔又心疼你,他便是重信重诺不曾因我已无父母依靠而轻待我,可要将孩子交给这样一个人,做父母的心里定也是不乐意的。”
“我心中知晓这些,便同他许了诺,不与人提婚约的事情,只待着将来得了功名,能与你安稳日子时再由萧叔做决定。”
祁北南说着嘴角上扬:“不过若你说的是真的话,那萧叔当是认可我了。”
萧元宝瞅着他像是才得知爹爹认定他的模样,撅了撅嘴。
他才不信他才晓得爹爹是认可他的。
早好些年前,家里的大事多已是他做主,他怎会不知爹爹的意思。
祁北南见萧元宝两只眼睛微眯起,狐疑的神色,笑道:“好吧,萧叔确是早已经同我传达了他的意思。”
“后来没告诉你,不是为旁的,又或是起有别的心思。只是你年纪尚小,我不想用婚约束着你,你也当有你的选择。”
萧元宝听闻此番答案,心中畅然。
这些年两人生活在一起,许多想法,总能不谋而合。
他很高兴。
祁北南继续道:“我本是起了主意,预备这回乡试放榜以后就告诉你婚约的事情。”
“不想……”
他顿了顿,想着今日的事情,他便无奈。
颇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受,想要试探这哥儿,当真是讨不得好。
“不想会提前说与你知道了。”
萧元宝见状,有点心虚。
他今天见着祁北南和杨郴叙说那么久的话,又不知道两人说的究竟是什麽,心里醋味儿翻腾,还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心生卑怯。
多番滋味混集在心头,确实是脾气也上来了,口不对心,任性说些反话来刺祁祁南。
他没想到会那么伤祁北南的心的,也没想过他会那样着急。
时下,静下了那些情绪来,萧元宝歉意道:
“先前是我不好。我如今晓得了你的心意,以后再不会说那样的话来让你伤心了。”
他眨了眨眼睛,与祁北南央好的说道:“既然本就想告诉我的,我提前两日知道也没有甚么差别的。”
祁北南道:“怎麽没有差别。待着放榜以后,我若中了举再与你说婚约的事情,岂不是更郑重,更显诚意。”
他巴巴儿的去把铺子房契准备好,就想着等到时候有了产业,又有功名,再与人说婚约的,这朝全都给打乱了。
萧元宝道:“即便没有这些,凭这些年的情谊,我已全然觉得足够了。”
“怎么说来都是我高攀,哥哥又何必还要做得那般完好,不是更教我觉着愧不能当么。”
祁北南每每听闻萧元宝说出那般贬低自己的话,心里便不是滋味,总会教他想起昔年的事情来。
他不想重来一遭,小宝却还是这般,让人心疼:“小宝,你很好。值当旁人的用心,最高的诚意,也值当最好的对待。不要说你不匹配这样的话来。”
萧元宝看着祁北南认真的眸子,受这般坚定的认可,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受。
卑怯,其实也有很大的缘由是因为不确定,但他确定了祁北南的心意,这些年养成的心性,便教他不再那般卑怯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祁北南眉眼含笑,捏了捏萧元宝的手,犹嫌不足,又捏了捏他的脸和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