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有人来,再是坐不下,就每桌子添两个凳儿和碗筷,八人桌转做十人。”
祁北南看着来的人是超了,与田恳交待道:“不怕坐不下,菜准备的足,就是一桌子十二个人也是够吃的。”
“嗳。”
好在添了两张桌子,把人都安排下,陆续只伶仃又来了个把人,完全坐得下了。
“好热闹得席,上回这般热闹还是里正家里的谢宴。”
“恁多的肉菜,席面儿也忒好了。”
桌上的客瞧着一股脑儿的上菜来,桌子上收拾空位置出来摆菜,都收拾了四五回。
碗碟这个叠在那一个上,干碟子吃尽了菜几个重在一处,还把剩得不多的菜赶做一个碟子,如此这般都还将一张桌子摆的满满的。
“于娘子,今儿菜还合不合口?”
蒋夫郎做了羊肉,待着羊肉上了就没在守着萧元宝,自出来与人说话了。
“王夫郎,肉可还下得嘴?”
“好着咧,菜样多,又好吃。我筷子都打拧转不过来了。蒋夫郎你这手艺可没得说。”
“是咧,下回你来我家里也给我弄几桌子。”
“你唤我定然来的。”
蒋夫郎笑道:“只是今朝的菜除了那钵羊肉,旁的都是徒弟做的,大伙儿吃着还好就成。”
“呀,宝哥儿这般能干!不是我拍马屁,今儿席面儿的菜当真是好。”
桌子上的人道:“师傅会教咧!”
端菜的将最后一碟子泡菜上了,萧元宝才从灶屋出来。
外头的天儿已经暗了些下来,院子头人声鼎沸,吃酒吃菜的热闹一片。
萧元宝叉着腰在暗处瞧着,从蒸笼似的灶屋出来,受晚风吹吹,很是凉快。
虽浑身汗的很,不舒坦的紧,可见着恁多张桌子的菜都是自己收拾出来的,心里怪有股成就感。
又听人夸,说哪个菜好吃,更是有些得意起来。
旁的灶人头回出师置席也不过是五六桌子的菜,他一举就能办十几桌子,年纪又还轻,怎能不得意高兴。
他又瞧了一眼祁北南那桌子,见他与里正,还有些村子上德高望重的长辈正在说笑吃酒,眼睛弯了弯。
没前去上桌子吃席,转提了些水进里屋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
又捡了一小包护肝解酒的小药包,在后院儿屋檐下的炉子里煮着。
这才出去。
天色更暗了些,席已然散了半数。
萧元宝随着前去送客。
一通忙碌,待收拾干净来,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萧元宝这时候累劲儿都涌了上来,回屋子便一头栽到了床上去,虽已乏累的很了,却精神睡不着。
“小宝。”
敞着的屋门被叩了叩,他抬起两只眼睛,看见祁北南端着几碟子菜过来。
他一点不想动弹,可见着祁北南空不开手,还是一股脑儿的从床上爬起。
“怎端菜进来了?”
萧元宝瞧着拿进屋了一碗兔子丁,炒鸡杂碎,还有一盏鸡汤,里头放着只整鸡腿。
“还说,夜里饭都不吃。忙一整日,身子怎么吃得消。”
祁北南把菜放桌上,道:“老实等着,我去打米饭。”
萧元宝看着祁北南出了屋子,呆呆眨了眨眼睛,这人是长了四只眼睛不成,陪客招呼人,又还吃酒。
竟还晓得他没吃晚饭。
忽的他一拍脑袋,赶紧也跟了出去。
一会儿两个人回来,一个手上是米饭,一个是碗醒酒汤。
“幸好想起来了,不然都教炭火给煨干了去。勉强倒了两碗出来,另一碗给爹爹送去,他倒在凉椅上已经打呼噜了。”
萧元宝无奈道:“我唤都唤不醒,还是田恳大哥把他扶去了床上,趁着他起身的功夫,教他吃了醒酒汤。还在打马虎眼说喝不下了咧。”
祁北南吃着醒酒汤,晚秋冬初的夜里,觉着格外的暖胃:
“萧叔今儿属实吃了不少酒,主要还是替我挡了许多,要不然依他的酒量吃不得这般醉。”
萧元宝笑:“村里那些男子吃酒厉害,想欺负哥哥是读书人呢。”
祁北南道:“可不是,这般机遇不多,人家祝贺敬酒不好不吃。”
“好了,快,吃点饭菜,一会儿凉了。你烧的菜,不吃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