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缘也只是抱怨一句罢了。
处理好伤口,傅执序兀自回到浴室简单洗漱,换了身干净的睡衣,身上的酒气也淡了许多。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被手上的疼痛刺激,又洗了把脸,头脑又清醒了几分。
他其实很喜欢喝醉酒后半梦半醒的感觉,身体能够受他的掌控,却又不完全能,这种感觉和出不了戏虽然不一样,但很像,只不过在这场戏中,他所扮演的是“自己”。
再回来的时候,虞缘尾巴上的精油已经差不多干透了。
傅执序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在上面摸了摸,对他道:“可以变成腿了。”
以前拍摄的一些剧里就曾涉及过人鱼尾巴护理馆的剧情,傅执序虽然没有亲自抹过,但也知晓大概的步骤。
虞缘先前带入浴室的睡衣也被他拿到了床边触手可得的地方。
虞缘却只是圆着一双漂亮的浅蓝色眸子望着他,没有立刻动作。
傅执序问:“怎么了?”
见他没有任何想要避嫌的样子,虞缘只得主动开口:“你…回避一下。”
尾尖也在柔软的床铺上轻拍了拍,像是无声的催促。
傅执序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变幻双腿的时候虞缘是没有穿衣服的,当着他的面变的话……
傅执序当即转身。
虽说都是男性,看一眼那个部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们毕竟关系非同一般,该避嫌的时候还是要避嫌的。
身后慢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傅执序盯着虚无发呆,脑中不觉胡思乱想起来。
突然,一个画面从他脑海跳出,意识清醒些后的他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给鱼尾巴抹油的时候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地方……
心脏忽地狂跳起来,才刚褪色一点的脸和耳朵瞬间又红温了。
那是…那是人鱼收进去后被鳞片裹起的生.殖.腔,与普通地方相比会微微凸起一点。
他在生物课本上曾看见过这类知识。
想到这里,傅执序不由吞咽一口。
那会儿的他不仅没有反应过来,还在鳞片处抹了好久的精油。
傅执序突然觉得被纱布缠绕着的那只手掌开始微微发烫起来,闭了闭眼,听见自己的呼吸也紊乱了几分。
“好了。”虞缘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傅执序像是被抓住了尾巴,瞬间睁眼,快速调整好呼吸才转过身。
虞缘已经穿好了睡衣。
天渐渐凉了,他的睡衣也换成了长袖长裤,上面印着可爱的简笔画小鱼图案。
傅执序见状又想起了今天白天虞晚穹让他签名时要的那个小鱼涂鸦,心底又浮起了一点名为“背叛”的负面情绪。
这回没再被酒精操控着说对不起了。
虞缘很快便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怎么感觉他的脸更红了?还眼神奇怪地盯着他。难道说是酒精的作用?
虞缘当即挪了个位置,拍了拍身边的空床铺,催他上床睡觉。
傅执序乖乖躺在了他的身边。
虞缘见状关上灯,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
谁料身边的人突然开口:“你有什么没有实现的愿望吗?”
虞缘怔了一瞬,反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傅执序:“喝了酒,有点话多,陪我聊聊天。”
若是宋维在场白眼估计能翻上天去,傅执序喝醉之后比平时话更少了,方才送他回来的一路上甚至没见他蹦出几个字。
虞缘哦一声,陷入沉思。
他的愿望其实不多。
最大的愿望就是族人都能好好的、人鱼湾也好好的,但这个愿望显然只是痴心妄想,只能永远封存于心底。
至于其他愿望嘛……
“我就想好好活着。”虞缘说。
他想早日赚够撒娇值,兑换足够的生命,在这个新的世界好好生活。
傅执序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喉结快速滚了滚。
他以为他对虞缘了如指掌,知道他曾经经历的一切,可到头来他好像从没有真正走近过他。
“怎么才算好好活着?”傅执序问。
黑暗中,虞缘在傅执序看不见的地方皱了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