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令舟说话时是垂着头的,没看祝玄知,更没看木兮枝,只看着脚下的地面,算是避嫌。
木兮枝也是一脸尴尬,扯出一个笑容,道:“好的。”
他走后,小妖们还伏地不起,木兮枝侧过脸扫一眼,顿时又觉得好笑,他们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居然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狐狸精眼观鼻鼻观心,一把扯过蛇妖,忙道:“尊主,这都是那条死蛇妖挑起的话头。”
蛇妖瞪大眼睛。
“你、你这只骚狐狸,竟敢出卖我!不,尊主,是这只骚狐狸说您不如那个病秧子呢。”
狐狸精拧了蛇妖一把:“我哪有,我只说病秧子玩起来也别有滋味罢了,你莫要在此处添油加醋,说这些有的没的,污蔑我。”
蛇妖看向花妖。
“你来评理,她那番话是不是在拿尊主与那病秧子比较。”
花妖:“……”我只想当个透明妖,你们吵就吵,为何要拖我下水,真是造孽,气煞我也。
“这个嘛,不知道,我都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花妖道。
他们瞬间扭打成一团,狐狸精头发被蛇妖用蛇尾巴绞住,蛇头被花妖咬住,花妖被狐狸精揪住花瓣,小妖打架,场面一度混乱。
木兮枝略感无奈,一本正经地问祝玄知:“妖族都是这般性情?”妖族前路兴许有点堪忧。
祝玄知淡淡道:“不尽然,他们只是辟邪养来玩的小妖。”
她恍然大悟:“啊。”
他们还在打,木兮枝咳嗽几声:“你们不要打了,都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在背后编排旁人可不太好,日后得注意。”
一听到她不计较了,他们立刻停下,顾不上灰头土脸,站得整整齐齐的:“谢过木姑娘。”
祝玄知眼也不抬,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极清淡的茶水。
小妖们见祝玄知没说话,知晓他大约是默认木兮枝的处理方式,心道好险,他们曾听辟邪大人说这个新尊主惯会笑里藏刀。
木兮枝忽地想到一件事,认为有必要提醒他们,因为祝令舟也要在这里住一段日子:“不要随便给人取绰号,像病秧子这种。”
他们哪里敢不应呢,齐声道好:“木姑娘说得有理。”
祝玄知抬眸。
而已经回房的祝令舟还靠在房门处,隔着一道门板,恰好听到这句话,微怔,其实有不少人背地里也喊过他病秧子,都习惯了。
可没想到木兮枝会替他出头,说那些小妖不好。
祝令舟好像有点明白他这个心防很强,生性多疑的弟弟为什么会喜欢上她了,怕不是从相处时许多小细节当中喜欢上的。
*
木兮枝生辰在十二月初七,先过完生辰才能到十二月十四。
她生辰当日,辟邪与祸斗同来,还带了昔日那几只小妖,他们第一次替人过生辰,比木兮枝本人要激动,张罗着布置院子。
辟邪奉上礼物,淡笑:“木姑娘,生辰快乐。”
祸斗天生冷面,不晓人情,只会杀人,此刻两手空空,不知道来此要准备生辰礼物,只硬邦邦地学辟邪道了句生辰快乐。
木兮枝以前跟他们交过手,也算见过面,只是猜不到日后相见会在这种情况下,她双手接过辟邪手中的礼物,对他们二人道谢。
辟邪送完礼就去找祝玄知了,木兮枝待在院子里,没跟去。
祝玄知正在给她弄长寿面,辟邪瞧见后挺佩服他心态的,他主动放出朱雀消息,引扶风家主手忙脚乱,还引几大家族前来讨伐。
当初辟邪问祝玄知原因,他只说反正他们迟早会知道朱雀在何处,要来讨伐的,不如提前些日子,将时机掌控在自己手中。
可后来他又改变主意了,说十二月十四不与几大家族对上。
辟邪不解,祝玄知也不解释,最后是从小妖口中得知原来是木兮枝不想他在十二月十四那天跟几大家族见面,往后推迟了。
长寿面快做好了,祝玄知往里洒入些添香的佐料。辟邪走过去,将花妖方才切的一碗葱递过去:“听说面加葱会更香。”
祝玄知没接:“不用。”
木兮枝不吃葱。
辟邪挑了挑眉,放下那一碗葱:“扶风家主知您要找他寻仇,近日不断以修士性命为代价,提高自己修为,想升到九阶之巅。”
祝玄知漫不经心地提起勺子,给长寿面浇上滚烫的汤水:“短时间内消失了那么多中阶或高阶修士,几大家族不怀疑?”
“是有所怀疑,但扶风家主将这个罪名扣到了我们头上。”
讨伐在即,妖魔想杀一些中阶高阶修士来泄愤,顺便警告几大家族的说辞确实挺像真的。
祝玄知:“扶风家主打得一手好算盘。对了,你不是抓了扶风六公子?他就没说扶风家主是如何篡改天虚镇那邪物喜乐记忆?”
辟邪:“还没。”
祝玄知放好勺子:“扶风六公子何时喜欢以女装示人的?”
辟邪不明所以:“听说是从五年前开始喜欢以女装示人的,以前没这个爱好,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喜欢上的,你想查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