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简短地解释了几句:“所以,是我留下来照顾你。”
他低声:“谢谢。”
木兮枝犹豫了几秒,决定问出口:“你那天是不是也在?还是祝玄知今天跟你说了什么?”
她更倾向于前者,因为还算了解祝玄知的性格。
祝令舟道:“是那天听到的,今天是我耐不住,想找执归聊一聊,约他到没人的地方,一不小心掉进冰河里,不过与他无关。”
在祝玄知要走时,祝令舟拉住他还想说些什么,冰河上的冰面就裂开了,他们双双坠河。
不是祝玄知推他下河的,当然,也不是祝玄知救他上来的。
正因如此,祝令舟在河里待的时间更长些,这才陷入危险之中,被人救上来时已昏过去了。
真要追究起来,祝令舟认为是自己连累祝玄知跟他一起坠河。而祝玄知的确没义务救他,虽说寻常人见了,至少会帮忙喊一声。
他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她,解释清楚:“事情就是这样。”
木兮枝找了张椅子坐,安静下来思考,过了片刻,又问道:“那你们今天说了些什么?”
祝令舟似不太愿意提起,只道:“我就问了他有关留影珠的事,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至于其他,你想知道,可以去问他。”
她理解:“好。”
他闭了闭眼,像是要缓一下病痛带来的眩晕感,尔后想撑着床榻坐起来。木兮枝想去扶,祝令舟说不用,靠自己坐了起来。
木兮枝也不勉强,看着他倚坐在床:“你刚刚做噩梦了?”
他“嗯”了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房间里此刻只有他们二人,祝令舟或多或少有点不太自在。
但祝令舟说话习惯直视对方,恰逢木兮枝嫌医馆安置病人房间的地龙热,将垂到身前的长发全拨弄到后背去,露出侧颈。
她皮肤是健康的白里透红,此时却多了一些其他斑驳痕迹,星星点点,像是被吸吮出来的。
红痕沿着秀长的脖颈往下,没入衣领,不知底下还有没有。
祝令舟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想问木兮枝是不是被什么蚊虫叮咬了,话到嘴边反应过来,这哪里是被蚊虫叮咬,分明是……
意识到那是什么痕迹,祝令舟的脸刷一下红了,将病白冲淡几分。也是,祝玄知跟她成了亲,他们是道侣,行双修之事很正常。
他错开眼,不敢多看。
木兮枝见祝令舟唇有些干裂,想去给他倒杯水,照顾病人嘛,应该的,却被椅子勾住了裙摆。
听到她那边响起动静,祝令舟不由得又看过去。
只见她直接扯回来,裙摆扬起,一小截白皙笔直的小腿一闪而过,上面也有被吸吮细咬出的红痕,从脚踝往上蔓延,面积更广。
裙摆很快就被木兮枝扯回去了,垂下来后隔绝掉视线,祝令舟回过神来几乎是立刻转开头。
祝玄知竟如此孟浪?
祝令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知道双修是怎么回事,但这样的行为还是出乎他意料,哪有人会亲吻,含咬脚踝那些地方。
好像什么占有欲极强的动物在给自己的领地做标记,这里也要留一点,那里也要留一点。
最后干脆全留了。
祝令舟越想越觉得荒谬,脸和耳垂都红透了。倒完水回来的木兮枝看见他这样,脚步一顿:“是不是房间的地龙太热了?”
他接过她递来的水,先道了声谢,再道:“是有点。”说完这话便不再多言,就搁那坐着。
不自在感愈发地重了。
木兮枝浑然不觉。
她去弄熄房中的炭火,这里有是有地龙,但祝令舟在云中这种天气掉进冰河,云中家主想他赶紧回温,又唤人拿来了炭盆。
如今祝令舟醒来说有点热,木兮枝总不能当没听见,得想想办法叫病人他舒服些,比如将炭火弄熄,让房间的温度不要那么高。
祝令舟见木兮枝这般细心,忍不住道:“你还是回去吧。”
木兮枝转身瞧他。
他接着道:“你终究是执归的道侣,独自在这里照顾我,不太合适,也不该劳烦你来的。”
若按辈分来说,她是他的大伯,她是他的弟妹。
祝令舟说的道理,木兮枝都懂,尽管她内核是个现代人,不太在意细节,但也可以从他们这个世界背景和人物关系去思考事情。
问题是他们都以为木兮枝跟祝令舟成了亲,是他的道侣,是他的妻,祝令舟是她的夫君。
由她来照顾他最合适,不然恐得闹出夫妻不和。
木兮枝也不跟祝令舟打太极,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直说道:“现在你回归祝令舟这个身份,在外人眼里,我就是你的道侣。”
她扬眉:“如果我不照顾你,反而去找祝玄知,或者跟他待在一处,你说旁人会如何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