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承安:“可以对他进行搜魂,没人能在搜魂之下撒谎。”
云中家主居高临下地斜了水承安一眼,将对方的心思看得透:“我是见过张钰又如何?”
他临危不乱,很淡定道:“我对他有知遇之恩,路过天墟镇,私下跟他见一面罢了,也只有那一次,还恰好叫这小厮看到了。”
“不对。”
说到一半,云中家主敲了下桌面:“也不一定是恰好,说不定就是有人给我设圈套,将这小厮引去我和张钰见面的地方。”
在场之人神色各异。
水承安颔首:“云中家主,我自是信你的,但五族会审规矩您也清楚,可能知情的人都要下台受问,恕我冒犯,请您……”
云中家主将摆在旁侧的杯子拿起来一扔:“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下台?想审我?可以,拿出更多的证据,否则不必多说。”
说罢,甩袖离去。
水承安对着云中家主离去的背影赔礼道歉:“是我的不是,即使小厮没撒谎,我也不该因为这件小事叫云中家主您下台受问。”
这话不仅仅是说给云中家主听,也是说给大殿内其他人听。
这次五族会审不欢而散。
木兮枝离开大殿就想回院子找祝玄知的,可被白须长老叫住了,说是有事要问她,结果却是因为太久没见她了,想聊聊。
他是个话唠,拉住木兮枝唠嗑了足足半天,天黑了才肯放她走,临分开前问:“木丫头,你也知道你和云中有婚约的事了吧。”
“知道了。”
白须长老梳了下胡须:“是不是要选云中大公子祝令舟?”
木兮枝扔下句“不告诉你”就跑了,一口气跑回去后洗了个澡,临睡前想起昨天跟“祝令舟”约定的事,最终又起身了。
今晚找什么借口拖延呢?
如木兮枝所料,祝玄知的房门没上锁,一推就开,他给她留了门。木兮枝还挺紧张的,放轻脚步走进去,看见他坐在榻上看书。
祝玄知散落的长发略湿,一看也洗过了,身上的红衣微松。
有几缕头发垂在他身前,侧脸雌雄莫辩,拿着书的手白里透粉,狐狸眼在烛火下有点微红。
木兮枝熟练蹬开鞋子上去,压下紧张问:“你在看什么?”
“一本杂书罢了。”祝玄知合上手中的书,随手放到一边。
木兮枝犹豫几秒:“白天五族会审,云中家主他被拖下水了,你打算怎么办?”她看得出扶风家主想将张钰的死和地下河邪物一事推到云中家主身上。
祝玄知乐见其成,却道:“他不会轻易得逞的。”
她安慰:“别太担心。”
他低低地笑了,似真似假道:“我不会担心的,你放心。”
木兮枝坐着:“我跟我们琴川的白须长老说了去地牢见张钰的事。”她暂时只相信琴川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地牢问的话只有他们听见了,张钰还死了,没证据,空口无凭。木兮枝又不可能让五大家族的代表人来搜她的魂。
祝玄知看向她,却道:“不说这个了。”然后示意她躺下来。
木兮枝:“为什么?”
光线在祝玄知的脸上镀了层阴影,他掀起了眼帘:“你今晚不是来和我结身体魂链的?”
木兮枝:“我……”
祝玄知特地找过书来看,此刻回想着书中内容,退到榻尾,弯下腰,撩起她裙摆,正要低头。
木兮枝意识到祝玄知想做什么,心乱如麻,猛地抬脚抵住他的肩:“你要干什么?”
第60章
经过这一遭,木兮枝彻底确认自己真的还没有准备好为任务献身,推开祝玄知,忙不迭地拉下自己的裙摆:“慢着,你等等!”
祝玄知不曾对木兮枝设防,被她这么一推,目露复杂之色。
她坐姿僵硬,尽量放松下来,讪笑:“今天也不行,我认为你还得多休息几天,身体重要,我们两情相悦,以后有的是机会,改天吧,改天好。”
在木兮枝说完这句话后,整个房间变得一片寂静,她仿佛能听到不远处烛火燃烧的声音。
木兮枝耷拉着脑袋。
祝玄知敛下眼睫,皮肤因触碰到她而产生的潮红渐渐褪去,他忽地笑起来,笑得双肩轻震,复而抬眸:“你可真是担心我啊。”
她还没作出反应,祝玄知下了床:“你说得对,是我太急了,来日方长,你我两情相悦,有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木兮枝此时听不出他是阴阳怪气,还是说真话:“真的?”
祝玄知走了几步后转过身来看她,莞尔一笑,眼弯着:“真的。你说得很有道理,不是?”
木兮枝也跟着他下床,迟疑道:“我今晚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我最近睡得不太好,经常起夜,你跟我睡在一起也会睡不好的。”
祝玄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