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忘卿笑:“绾绾你大抵也听说过了,我自跟那个谁和离后,就没再见过令舟和玄知,见你和他们的关系都好,我是真羡慕。”
“不是,您误会了,我昨天跟二公子走在一起是为了去找他。”木兮枝抬手指向祝玄知。
祝玄知看着像是随口提起祝令舟的祝忘卿,不知在想什么。
祝忘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我那时见‘玄知’握了握你的手,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原来是我误会了。”
此话一出,祝玄知几乎是立刻转头看向木兮枝。木兮枝则一脸蒙圈,握手?她昨天有跟“祝玄知”握手?她怎么不记得这茬了?
祝玄知唇角一滞,微微一笑,像是没听清:“握手?”
祝忘卿缓慢地眨了眨涂有胭脂的眼,懊恼又无辜道:“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木兮枝想起来了,解释道:“祝姨你又误会了,那时候二公子过桥时踩空台阶,我下意识伸手去扶他,恰好握住手那里而已。”
“真是不好意思,可能我当时是在你扶住他后才看到的。”
祝忘卿总有办法将自己摘出去,加上她顶着一张看似纯善的脸,嗓音又甜美如少女,叫人难以怀疑她是故意提起这件事的。
但跟在祝忘卿身后的侍童还算有几分了解主人的脾性,不明白她此举何意,要知道她昨天说过“大公子”若知道会……会不开心。
不过侍童是不会拆穿祝忘卿的,谁让她是自己的主人呢。
“没事。”木兮枝哪能责怪长辈,还是像祝忘卿这样的长辈,她可是蓬莱圣女,还是“祝令舟”母亲,没理由故意提起这件事。
就算有心,木兮枝也没办法,横竖解释清楚就行,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祝忘卿似有似无地看了祝玄知一眼,他倒是平静得很。
她说怕有人会在路上加害他们,要亲自送他们回院子。木兮枝请祝忘卿进去坐坐和喝杯茶,她笑着婉拒了:“改日吧。”
木兮枝也不留祝忘卿。
祝玄知自然也不会留她,他对亲情无感,母亲对他来说跟陌生人这个词没区别,走留随意。
一走进院子,木兮枝看到了祝令舟,他长身玉立于树下,低头垂眼,侧颜白皙,正在给晒太阳晒久了,有点焉掉的花草浇些水。
他们两兄弟长得同一张脸,行事作风却一直截然相反。
他站院中,隐约能听到外面的动静,见人走了进来才抬起头,握住花浇的手停在半空,五指骨节分明:“大哥,木姑娘。”
木兮枝:“二公子。”
双方仅是有来有往的打招呼,她跟“祝玄知”真算不上熟,唯一的联系点是“祝令舟”。
平日里木兮枝也不会跟他有多过的接触,主要是记得原著里对男主弟弟的描写,工于心计,表面跟你相谈甚欢,背地里能害你。
她来扶风后才见到“祝玄知”本人,还没见过他出手。
不了解。
只要“祝玄知”不出手害“祝令舟”,她是不会管太多。说难听点,他生死都跟她没太大关系。
虽说在保全自己性命的前提下,身为琴川修士的木兮枝会救些危在旦夕的人,但“祝玄知”起码不是她要舍弃性命也要救的人。
祝令舟弯腰放好花浇:“你们见到张钰了?他如何?”
木兮枝:“见到了。”
至于如何,她不想在院子说,木兮枝有点担心以自己三阶灵力设下的防偷听阵法被会云中家主那等修为的人轻易破解掉。
在地牢里,扶风弟子来得这么及时叫他们离开,木兮枝就怀疑云中家主解开了她设在那间牢房周围的隔音术,听到她的问话了。
木兮枝轻描淡写一句带过:“还好,没什么大碍了。”
祝令舟:“那就好,等其他四大家族的人过来就可以开始五族会审,彻底查清地下河炼化邪物一事,再给相关的人定罪。”
他和祝玄知有一点相同,那就是面对旁人时会露出笑。
祝令舟是不掺别的心思,而祝玄知纯粹是利用笑来降低旁人戒心,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
要说祝令舟的气质像会帮扶众人的谪仙,那祝玄知就是能惑人心神的妖鬼,然后捅你一刀。
祝玄知朝祝令舟一笑,措不及防道:“我今天有点累。”
木兮枝瞄他一眼。
他昨晚折腾了那么久,早上不见累,现在终于见累,这说明不是她的体力差,而是大家都一样,只不过他反应稍迟钝了那么些。
祝令舟忙道:“是我考虑不周,你们快回……咳咳咳。”话没说完,他猛地咳嗽起来,身子一晃,扶住旁边大树才勉强没倒下。
人好歹是在木兮枝眼前差点倒下的,她不可能视而不见。
“你身体不舒服?”
祝令舟想说话回她,但咳嗽很难忍得住,又一阵咳嗽起来,他捂住唇,过了片刻方平复。
祝玄知知道他是旧病复发,并无感触,无动于衷看着,却在祝令舟看过来时适当露出担忧神色,在他面前演绎好弟弟这个角色。
祝令舟回木兮枝:“许是夜里放太多冰在床边,着凉了。”
木兮枝了然,见他不舒服,便好心揽下去找医修的活儿:“着凉也不是小事,我去叫扶风的弟子给你找个医修来看看吧。”
院子外不远处就有扶风弟子,出门喊一声就行,举手之劳。
祝令舟面色苍白,摆手:“不用,木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早在你们回来前,我已经托人去抓药了,等喝完药应该就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