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阵法困住要逃走的邪祟,张钰默念口诀,邪祟很快就魂飞魄散,涂山边叙脸色转好。
张钰还问他们要不要留下来休息一晚再回去,岁轻也婉拒了,再三道谢后带着涂山边叙回去,半个时辰已过,他们该走了。
随从抬头看天色,问张钰是否还去县衙看那只半妖。
张钰让随从过去关上宅子的大门,自己抬步往里走,随和道:“不去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而在牢房里的木兮枝把能问的都问了,准备离开,回客栈。
正当她走出关押着常良的牢房,要把锁套回去的时候,木兮枝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抓紧了身旁祝玄知的手。
一睁眼,他们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地方,昨夜他们才去过。
张宅的佛堂。
门窗紧闭,垂在佛像前方的薄纱却无风自动,他们就站在佛堂中间,木兮枝心尖微颤,传送阵,有人事先在牢房里设了传送阵。
也不知触发的条件是什么,他们一下子就被传送到这里了。
她现在想的是马上离开。
木兮枝还没迈开腿,一只苍白的手从薄纱后面伸出来。
手的主人是张钰,他长身玉立着,暗光线映得半张脸模糊,目光越过薄纱缝隙,注视他们。
第37章
张钰从薄纱后出来,和颜悦色:“不知两位深夜擅闯县衙大牢去见那只半妖是所为何事?”
祝玄知站在原地,并无半点惊慌失措,即使蓦然被传送阵传送来此处也很淡定:“他不是半妖,而是被人用某种方式变成了半妖。”
张钰从容不迫:“怎么可能呢,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木兮枝挺佩服他的沉着。
张钰此刻还微微弯腰拱手给祝玄知行了个礼:“大公子,别来无恙?在下张钰,以前跟您在云中见过几次,不知您还记不记得。”
祝玄知眼神自若,缓缓道:“自然记得,我父亲很看重你,不然也不会派你来扶风办事。”
木兮枝不露痕迹地挪到祝玄知身后,借他的身形挡住自己。
听他们说话的语气,不像是要动手的样子,但张钰不对云中大公子“祝令舟”动手,不代表不会对她动手。
要是张钰知道她是琴川弟子就更麻烦了,木兮枝思及此,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又暗叹倒霉,明明都这么谨慎了,还被发现。
张钰微微一笑:“承蒙家主看得起,给了张某机会。”
祝玄知同张钰说话期间,没错过木兮枝躲到他身后的小动作,却懒得理:“地下河邪物一事也是我父亲吩咐你去做的?”
因为张钰以前就见过祝令舟,所以在此人面前,祝玄知姑且改口叫云中家主为父亲,尽管并不喜欢,甚至厌恶用这个词称呼他。
可祝玄知惯会演戏,此刻说话语调是模仿祝令舟的。
木兮枝瞄了他一眼,心想这人真是可以随意切换两副面孔,倘若他能用这副面孔来跟她相处,她想他们的关系兴许不会那么差?
张钰适当露出讶异:“什么地下河邪物一事?大公子您在说什么,张某怎么听不明白。”
她想给张钰颁一个最佳演技奖,演得太逼真了。
不过木兮枝由始至终都一言不发,还悄悄把袖子往下拉了拉,确保遮挡住腕间那只木镯。
祝玄知朝前走了一步,不惧张钰这个高阶修士:“张公子你是真听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木兮枝飞快地扫了佛堂一圈,看哪里逃起来更快,更安全。
涂山边叙岁轻也刚离开张宅不久,回客栈还需要一点时间,不会立刻发觉他们出事,过来相助,木兮枝现下只能靠自己了。
如何在高阶修士手下逃生?她疯狂转动脑子,左顾右盼着。
张钰回道:“张某虽确实不知大公子您说的地下河邪物是什么,但想奉劝您一句,这里不是云中,你我最好还是小心行事。”
祝玄知不吃他这一套,问的话听起来很像是担心家族和父亲的安危:“我只想知道我父亲是否跟地下河邪物一事有关。”
“大公子,我想家主应该不想你牵扯进这些事。”张钰说。
他抓住一些字眼,继续追问:“你这话的意思是我父亲对地下河邪物一事是知情的,或者说,就是我父亲吩咐你去做的?”
木兮枝乱飘的眼神收回来,落到张钰脸上,也想知道答案。
这个很重要,关乎他们日后将采取何种方式去处理地下河邪物的事,假如不涉及云中家主,那么他们这些人就有权自主处理了。
张钰含糊其辞道:“大公子,如果您想知道什么,大可回云中问家主,张某不敢多言。”
他说的话滴水不漏。
祝玄知唇角挂笑,语气却稍微强硬了点:“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其余的不必多说。”
木兮枝知道张钰他这是故意避重就轻,说得不清不楚。她听着干着急,却不得不沉住气。
张钰迟疑:“这……”
他又低下头:“还望大公子不要再为难张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