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枝最喜欢淡青色,但她又喜欢轮着穿各种颜色的裙子。
裙子的颜色代表着木兮枝的心情,这件事是祝玄知偶然听她师兄涂山边叙提起的,当时觉得有些新鲜,直到现在还记得。
红色,代表她什么心情?
不对。
什么颜色代表木兮枝什么心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祝玄知收回视线,找东西的动作停了下,忽开口:“张钰是在十几岁的时候才被人发现有灵力的,然后开始修炼的。”
木兮枝合上书,挪到他身边,祝玄知视线范围内很快映入了一抹鲜艳的红色,她问:“什么,十几岁才被人发现有灵力?”
一般人最晚都是在五岁之前就会发现有灵力的。
“对,所以我对他印象比较深。”祝玄知的衣摆微动,低头一看,她的裙摆不小心蹭过他。
两种颜色深浅有些微差异的红色布料相擦而过。
倚着墙的祝玄知直起身子,裙摆与衣摆分离,他抬步往下一排书架走去,少年抽条似的,腰窄腿长,身高跟书架顶部高度持平。
木兮枝跟着走,又问:“后来就入了你父亲门下?”
“是。”
“那他肯定见过你。”
祝玄知漫不经心:“很久以前在云中和他见过一面。”
白天在客栈里张钰急着要定下死者仆从的罪,就此结案,并未去理会客栈其他住客,更谈不上跟他们见上面,没见到云中的人。
当时陶长老在房间里等他们过去,也没出门往楼下看。
后来得知“祝令舟”要在自己房间里用冰石化解聚阳之火,身边有木兮枝守着,陶长老虽担忧他身体,却也不去打扰他们。
木兮枝偷溜出客栈前,张钰上楼问她房里有没有奇怪的东西,后又离开,祝玄知是在他下楼时才推开房门出来的,仍没打照面。
否则张钰就能猜到和祝玄知一起来的木兮枝他们也是修士。
木兮枝:“我说万一啊,万一我们被张钰发现了,他认出你,会不会原谅我们擅闯老宅?”
“不会。”
祝玄知断了她的念想。
他又补一句:“要是张钰真的跟地下河邪物有关系,他兴许会因为我是云中大公子祝令舟而放过我,但极可能会杀了你。”
木兮枝乜斜他:“你就跟他说我们是一伙的。”
“我为什么要帮你。”
她厚脸皮:“我们不是朋友么?朋友就是要互帮互助的。”
祝玄知已经将整个书房都找个遍了,听到这句话,侧过脸,眼尾微下拉,长睫落鼻梁两侧的阴影渐深:“谁要和你当朋友了。”
她抬手指他:“你。”
论不要脸,木兮枝敢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了。
祝玄知没理她。
书房是从外面上了锁的,他们进来出去都要翻窗,他长腿一迈就出去了,木兮枝老老实实地爬上去又跳下去,倒也没弄出动静。
木兮枝习惯将心中分析说出来:“张钰是云中家主安插在扶风的眼线,他若跟地下河的邪物有关系,那云中家主……”
话戛然而止,有点担心祝玄知会为此灭她的口。
谁知他只是看了她一眼,还笑了:“怎么不往下说了?怕什么,想说什么接着说便是。”
木兮枝调转话风:“就算张钰跟地下河的邪物有关系,也有可能是他自作主张,云中家主不一定知道,或许被他蒙在鼓里呢。”
确实有这个可能的。
不能因为张钰是云中家主的眼线,就可以定他的罪了。木兮枝自认这一番话还算有道理。
也希望和云中家主无关。
祝玄知没说她说的对不对,问得心不在焉,又进了另一间房屋:“如果你查到此事跟张钰有关,跟云中家主有关,你会如何?”
木兮枝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在云中家主儿子面前说她会按照规矩向其他四大家族检举他。
她决定不回答这种敏感的问题:“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木兮枝看着祝玄知走到一张桌子前,她停在一步外:“你不会是刻意试探我,说反话吧。”
祝玄知摸向桌底,经常有人往这里藏东西:“不是。”
“你这是大义灭亲?”这倒有一点点符合原著男主的性格了,她半信半疑,看他好几眼。
“你为什么说我大义灭亲,而不是忘恩负义呢。”他见桌底并无东西,又转移阵地,跃上房梁找,红衣在木兮枝眼前一晃而过。
木兮枝算是服了他的脑回路:“你别跟我在这咬文嚼字。”
祝玄知在房梁上一无所获也没立刻下来,笑着低头看站下面的她:“我可没跟你咬文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