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舒凝神沉思,这样说的话,云雀确实有害她的动机。
吴太后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得干干净净,她的一切所作所为,听起来都合情合理。
甚至因为宫女模仿她,就把宫女赶走。在深宫之中,吴太后这份对她的情谊十分难得……
谢凛看向江云舒:“依娘娘所见,这件事与吴太后是否相关?”
江云舒思忖两秒,点头:“是。”
谢凛挑眉,等着江云舒解释。
江云舒只说了两点:“一,我不相信巧合。”
云雀曾经是吴太后的宫女,她们的关系足够紧密。
“二,吴太后把自己摘得太干净了,反倒令人怀疑。”
如果云雀一直在凤仪宫当宫女,江云舒或许不会怀疑她。可她刚从凤仪宫去了浣衣局不久就出了事,这便十分令人怀疑了。
谢凛的手指轻轻勾着江云舒的掌心:“娘娘所想,与臣不谋而合。”
“娘娘怀疑吴太后,接下来想做什么?”
江云舒卡壳了。是啊,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昨夜冒着大雨,谢凛已经带人搜过了凤仪宫,一无所获。
显然,就算是吴太后做的,她也早已将首尾处理干净,不可能留着证据等着他们发现。
江云舒仔细想了想:“除了昨日故意说话给我听的那两个宫女,定然还有人在替幕后主使办事。”
她昨日是被小白兔引过去的。
兔子又没成精,定然还需要有人掐准时间,把兔子放在她的必经之路上。
两个说话的宫女已经死了,若是再找到别人,或许能顺藤摸瓜牵出幕后之人。
谢凛笑了:“笨办法。”
江云舒不服气,她当然知道这个办法不聪明,或许其他做事之人早就被送出宫,甚至想办法灭口了。可是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不成?
江云舒看向谢凛:“掌印有什么聪明办法,我洗耳恭听。”
谢凛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云府里又多了几个孩子。”
“娘娘在云府住的这些日子里,多去看一看、教一教那些孩子。”
“从三四岁的大孩子里,挑一个自己最喜欢的。”
江云舒蓦地瞪大眼睛,真的被乔姨娘说中了,谢凛想养孩子了?
江云舒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做对食可以,养孩子不行!”
直到下马车,江云舒才惊觉谢凛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松开!
从宫中到云府乘马车要小半个时辰。这小半个时辰里,她和谢凛竟然一直十指相扣?
刚才谢凛说的话吸引住了她的全部心神,让她忽略了两人还牵着手这回事,可谢凛呢?
难道谢凛也忘了?还是他……
江云舒飞快地偷看了谢凛一眼。谢凛的神情一如既往,不辨喜怒。
江云舒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谢凛的手掌火热,她一只手被谢凛在手心里牵了这么久,温度比另一只手要高得多。
两只手一凉一热,江云舒有些别扭,下意识地用两只手贴了贴脸。
然后她发觉自己的脸颊也好烫……
她竟然脸红了吗?江云舒连忙避开谢凛的目光,然而谢凛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轻笑一声,直接抱着江云舒下马车。
随行的宫人和侍卫早就习惯了,江云舒下马车十次里有九次是被谢凛抱下来的。马车一停下来,宫人和侍卫们便纷纷低头看脚尖。
果然,这一次他们看脚尖又看对了。
走进云府大门,越往里走,桂花的香气越浓。江云舒觉得自己每一回来云府,府里都比前一回更漂亮些。
这一回,花木更加葱郁有致。金色的桂花满满地藏在浓绿的枝叶中,一棵棵枫树各染上了不同的颜色,半红半绿、半绿半金。
云府如今是乔姨娘在掌事,处处都管理得井井有条。
江云舒和谢凛的正院,乔姨娘在他们回来之前就打扫干净,换洗一新。他们几乎什么都不用再做,就能直接住下。
两人没花什么功夫,就在云府安顿下来。
江云舒打开窗户,窗外不远处就是一株桂花树,桂花的香气盈满屋子,比任何熏香都好闻。
从正院的窗子望出去, 能看到云府里的湖。昨夜的大雨将天色洗得澄澈,湖面也涨了水,平静如镜的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
江云舒情不自禁地深吸几口气。整体而论,自然是皇宫更大更气派,可皇宫中的宫殿太多了,每个宫殿都被高高的宫墙隔开,从窗户里望出去,望不了多远就被墙挡住。
云府就开阔多了!
正院的景致尤其好,既能看湖又能看竹林……江云舒站在窗前,心情也开阔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