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四友踏上了青石板路,回望梅庄,如同望着过去十年,又如同望着前半生。
“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
丹青生洒脱一笑。
黄钟公在外边的梅林中,折断一枝带在身上,他背着瑶琴,白须随风飘,脸上憔悴淡了,平添血色。
西湖水,西湖风,断桥在目中。曾经难为此间景,一方亭,一渔鸥,如今再看岂能同。
“大哥,二哥,三哥.赵兄弟!”
丹青生大喊一声:“走吧。”
“哈哈哈!”
秃笔翁大笑一声:“江湖广大,路走不尽。”
黑白子点头笑道:“有道是梅庄过去潇湘来,人生处处是活棋。”
黄钟公抚须而叹:“老夫又老了一些。”
赵荣站在黄钟公身边,笑道:
“一杯酒尽坛不空,管他多少岁,再斟酒,又是一段江湖路,人不老,唯心老。”
“妙!”
四友大喊一声,正要离开。
忽然,一匆匆脚步从远处跑来。
但见来人一身白衣,面若寒梅冰艳,秀丽绝伦中又因其打扮,带上三分古韵,只可惜此时没负瑶琴,否则便如从画中走出。
江南四友笑了笑,对赵荣道:
“赵兄弟,你先叙话,我们在前头等你。”
“先走一步。”
四人说完不及赵荣反应,便带着庄客们一道离开。
少女特意放慢脚步,等人走空她才上前。
赵荣笑问:“你爹如何了?”
“他很好,就是被你刺激得不轻,”任盈盈道:“另外.”
她稍有扭捏:“多谢你留手。”
“不必客气,我留手是为了让任先生牵制黑木崖,绝不是因为表妹的话。”
听他这样讲,少女心中欢喜,眉眼飞笑。
“这个给你。”
她掏出一个瓷瓶,朝江南四友的方向示意了一眼:“这里边有些丹药,能解东方不败的三尸脑神丹。”
赵荣那日听任教主说起,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
“哪来的?”
“杀人名医。”
赵荣点了点头,将瓷瓶收下:“多谢。”
随口又提醒道:“劝你爹别上黑木崖,他.嗯,差了东方不败一些。”
任盈盈嗯了一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她大着胆子朝某位剑神脸上瞧,心觉那风采似是又多了几分。
又觉得有些空落。
“你要回雁城了?”
“是。”
任盈盈很想问一句‘何日才能再见’,或者干脆约定一个能见面聊聊广陵散的日子。
只不过,她又开不了这个口。
上次有《玄天指》这本秘籍,现在却连秘籍都没有了。
“你若无事,那我便走了,下次再见。”
“你你走吧。”
她把头一扭,却发现青衣少年朝她拱手告别,转身便走,一点也不停留。
可恶小子,你真走啊.!
她轻咬薄唇,俏脸嗔怒,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脸上的怒意便没了,不知何时流露出一丝失落来,那样的我见犹怜。
任盈盈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却始终不去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