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点点,天色暗沉。
思过崖上。
风老先生负手叮嘱:“这洞中失传的招法你们告知岳不群也没关系,但不要对旁人提起见过我,也不要再来搅扰我的清净。”
“自此之后,我谁也不见。”
赵荣与曲非烟点头。
他二人本不用替风老先生保守秘密,但入了石洞,瞧见魔教十大长老与五岳剑派的古战场,又学了许多剑法,这便受了老人家的恩惠。
用这份恩情换他们保守秘密,那是太够了。
岳灵珊与令狐冲都跪在太师叔脚边,一脸悲戚,不忍他一个老人家待在崖上。
但是长辈的话,他们不得不听。
只得三步一回头,凄然下山去了。
思过崖上,老人又登上峭壁,山风鼓荡起他的青袍,就那样瞧着下山的四人。
他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也不知是精神饱满了一些,还是被晚霞照得。
风老先生鬼使神差,又将目光锁定在赵荣身上.
就在下一秒。
下山的赵荣猛得回头,看向他的位置。
只是赵荣没和登崖时那样,再冒昧大喊一声“是谁”。
少年的笑容在夕阳下散开,映在风老先生眼中。
思过崖下没有福建山歌,只有少年人的唱喊:
“剑气徒劳望斗牛,故人别后阻仙舟。残春谩道深倾酒,好月那堪独上楼清风未许重携手,几度高吟寄水流.”
这是一曲怀寄友人歌,比剑论友,无关年纪。
赵荣回过头来,已听到了瀑布声响。
风老先生,再会。
崖顶上,风清扬幽幽念着:“剑气徒劳望斗牛”
他微微一笑,脸上又红润一分。
好一个衡山小子。
陡峭山道,已临近瀑布。
令狐冲盯着瀑布,心有所感。
“之前荣兄说这瀑布如白龙直下,叫我们练剑时反练白龙冲天,当时我还迷惑得很.”
岳灵珊惊讶了:“大师哥,难道你懂了?”
令狐冲摇头:“我像是更迷惑了。”
“荣兄的神峰剑势,与我们华山剑法截然不同。”
他又踌躇道:“若师父问起,我们该怎么说?”
言下之意,对对口供。
两位小师妹都准备出主意,忽听赵荣说:
“你们忍心叫风老先生一个人在山上待着?”
“自然不忍,”岳灵珊又朝思过崖方向瞧去,又揪心、又无奈,“但是已答应太师叔,总不能违背。”
“赵师兄,不如你对我爹娘说?”
赵荣正了正神色:“我是一分一毫都不能说的。”
“风老先生叫我看了那般多的剑法,我又领教独孤九剑,若是与他的一个小小约定都办不到,我赵荣岂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岳灵珊慌忙摆手,一脸歉意:
“赵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荣哈哈一笑,并不介怀。
又见令狐冲一脸愁色,当即问道:
“前几日我听陆猴儿朝门下师弟念了门规,不知道你还记得门规第一条是什么?”
令狐冲背诵出来:“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
“是啊。”
赵荣顺势问:“若你俩欺骗岳师叔与宁师叔,这又是什么行为?”
“这这.”
二人这了个半天,停下脚步,不敢再往正气堂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