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现在连非非都少见,此时更是避嫌。
赵荣理解尊重,不会点破。
“师侄,可是有急事?”刘三爷敏锐感觉到事情不简单。
否则赵荣不会如此匆忙来见他。
“师叔,”赵荣照着刘三爷摆手方向坐下,“衡州府出了一件麻烦事,甚至关系本门生死存亡。”
刘正风登时正色,“怎会如此?”
赵荣对三爷又是另外一种态度,他礼数周到,详细讲明了嵩山派如何在安仁泼脏水,又说清此地日月教众与黑木崖的内斗关联。
再言白马庄之危。
抛开对音律的痴狂,刘正风当然会审时度势。
‘白马庄之危不解,衡阳永无宁日,我也要被牵连进来,没时间钻研音律了。’
想到此节,刘正风神色一暗。
既有对江湖之事的厌恶,又斩不断这层联系,还有偌大的家业要守,有门人弟子要照看。
若他孤家寡人,闲云野鹤,便没这份烦恼。
刘三爷忽然看向赵荣那年轻面庞,
“乖师侄,你似乎胸有成竹?”
“师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赵荣做叹息状,“本派力量分散,全靠师父这一脉弟子,度过此关,实在.”
“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没了在乌鸦哥面前的强势样,显得有些无助。
小小的身躯,撑着掌门一脉。
如今
宗门积弱,
孤掌难鸣!
衡山危机当前,他冒大雨登门,可见没有其他办法了。
刘三爷与鲁连荣不同,他不缺少‘伤春悲秋’的浪漫,可以刚毅果决,却也是个感性之人。
赵荣小小年纪,就担此大任。
作为师叔,竟在这里抚琴弄箫,毫无作为。
刘三爷罕见在琴房雅室生出一丝愧疚。
当下再不想瞧见自己“未过门的徒儿”难受,登时金口一开:
“乖师侄,勿虑!”
“刘府上下自当出一份力,师叔门下弟子你尽可调遣,叫你方师叔也一道同去,共解白马之危。”
三爷大手一挥,将刘府内的大半力量交了出去。
“多谢师叔!”
赵荣心中惊喜,揣摩到师叔话语中的深层含义。
三爷说门下弟子尽可调遣,同时没作期限。
若衡州府周边一直有魔教。
那刘府的大半力量,岂不就成了掌门亲传手下的常备势力!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赵荣从嵩山派给予的危机中寻到一丝打破门派僵局的契机。
三脉归一,已大有苗头!
“弟子定不让师叔失望,嵩山派也好、魔教也好,都不叫他们扫了师叔的研曲雅兴。”
夸赞三爷亦是振振有词:
“曲艺音律乃永恒之艺术,与我衡山心法也大有关联,师叔在高山流水中寻求真谛,未尝不能效仿前人,领悟本派最精要之学。”
“哈哈哈!”
刘正风瞧见赵荣的变脸速度,忽然发笑。
不过,
未过门的徒弟耍滑头,他也是喜欢的。
更何况,他觉得乖师侄的话没错!
……
没过多久,赵荣记下刘三爷点出的人手,都是值得信任、且武艺拿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