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七八名外门师弟包括安致恩在内,都不明白赵荣要做什么。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并剑指以背搭上程明义右臂孔最穴。
果然感受到一股极为熟悉的劲力,再往上到臂弯的尺泽穴,则是激烈的劲力对冲处。
稍一触碰,程明义疼得右手一颤。
作为医师的安致恩想出口制止,却突听一道平静沉稳的声音:“拿水来。”
“大师兄,茶水行吗?”
“可以。”
一名三十余岁的外门师弟端来一个白瓷杯盏,赵荣接过杯盏倒水入掌心。
倏忽间一股股冥冥寒气从他掌中蒸腾而起。
这是!!
众人瞪大眼睛,赵荣松掉茶盏的左手捏在程明义尺泽穴上三尺,封住手太阴肺经,他稍用劲一捏,程明义右手登时麻痹,痛感大削。
当即右手裹挟寒冰真气,沿着尺泽、孔最、列缺一直顺到少商穴。
一道血箭自拇指凸起的囊肿中迸出!
瞅了瞅污血,赵荣微感诧异。
程师弟被偷袭在先,再与之对掌,大阴阳手的掌力在这种时候竟能被镇岳诀内力完美挡在尺泽穴处,且劲力疲弱,远不及当初打入自己体内的掌力。
想必是这名弟子的大阴阳手功力太浅。
“多谢师兄!”
程明义活动手臂时虽后背吃痛,但还是露出惊奇之色,“那股灼热劲力竟然去了八成,要不了多久便能复原。”
他要起身感谢,赵荣笑着按住他。
“师兄弟何必见外,你背上的伤可还深着。”
周围众弟子满眼惊异。
安致恩想长点见识:“大师兄方才用的是什么武功,好生厉害!”
“哦,只是一门修霜寒劲力的功夫,正好能化解师弟所受掌力。”
赵荣很自然地甩锅,“师父说这功夫比较难炼,我也没练到家,所以怕伤到程师弟便不敢直接运劲,只能借水这层媒介,否则祛除他体内这道劲力倒不是难事。”
“好在此人掌力稀松,师弟又处理得当,若是顺脉络侵入肺腑,那麻烦可就大多了。”
赵荣一边拿着冯巧云递来的毛巾擦手,一边轻描淡写地讲述。
众弟子忍不住偷偷打量了大师兄一眼。
说的轻巧,单是这一手功夫,在场之人谁能做到?
这就是天才吗?
师父他老人家的眼光当真毒辣。
将程明义带去静养,大多数弟子在讲完安仁所见所感后便离开了。
“师兄适才说那人掌力稀松,”冯巧云皱着眉,“这倒是怪事。”
“哪里怪?”
“我与他过了几招,剑上传来的劲力颇为绵沉,且有种引而不发之感。”
“师姐,”全子举抢话道,“那人说话声明亮着,年岁估摸不至而立,一手剑法已经不俗,哪有那么多时间再精深掌法。”
“怎可能人人都是大师兄这般天才。”
“你说的有理,”冯巧云点头,转而问,“鲁师叔那边?”
赵荣朝全子举道:“全师弟再去一趟,告诉他们赖志芮叛逃了,就说众弟子皆见,程师弟也被其所伤。心平气和,莫要动怒。”
“明白了,我这就去。”全子举立刻走出琴轩。
“师兄打算怎么处理赖志芮?”冯巧云与他一道朝藏剑阁方向走。
“杀了,”赵荣声音干脆,“如果我再见到他的话。”
冯巧云不由看了他一眼。
这一次,他又从赵荣身上感受到一丝莫大先生不具备的东西。
“师兄觉得他会逃向何处?”
“嵩山?”
“不,”赵荣目光冷峻,“以左盟主的性格,赖志芮这种对衡州府地头如此熟悉的人,怎会埋没在嵩山。好钢用在刀刃上,赖志芮应该不会走远。”
“这个年关有太多事要做,少不得劳烦师妹了。”
“任凭差遣!”
冯巧云又旁敲侧击道:“师兄,其实吕师弟,席师兄为人没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