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暴起发难制造混乱的话,等我们站定方位团团围困,他便休想走脱。”
赵荣一番解释,周围人一个个恍然大悟。
蒲逵与芦贵连赞几声“妙”!
靳镖头走到近前,“荣兄弟,今夜守备镖局你是头功,待总镖头从永州府回返,必承你恩情。”
“我既是镖局一份子,出力乃分内之事。”
赵荣忙摆手,“镖头的话见外了。”
靳镖头道了一声“好”,又夸卢世来有识人之明。
周围人看向赵荣都变得不同。
经此一夜,这少年将不再是刚加入镖局的小透明。
长瑞镖局上下传达的善意赵荣欣然领受,今日又听到卢世来与龙萍的对话,几乎可以肯定,这位衡山外门弟子会将自己介绍给他的恩师,当下衡山派最有权势的人物。
虽说刘三爷晚年不祥,但那差不多是五六年后的事情。
他本该高兴的。
但一来假老王与那匪徒有关联,自己扯到长瑞镖局事件中,后面大概率还要和这些危险的家伙打交道。
二来又被未知高手盯上,不明对方用意。
三来练功陷入瓶颈,短期恐难有大的提升。
正所谓奔走江湖,命如纸薄。
赵荣有着浓浓的危机感。
他不由看向卢世来,真希望这货早点给自己牵头,得到刘三爷指点武学窍门,再学几手回风落雁剑。
那样一来,碰见这些有艺业的敌手,就能有一战之力。
……
入夜飞清景,凌晨积素光。驷星初皙皙,葭菼复苍苍。
夜深回城西赵家坞,临走时卢世来还在关心他的伤势,让几位镖师相送,极为熟稔的蒲逵自是其中一员。
几位不熟悉的镖师趁机与赵荣熟络,一路闲话。从今夜老王的刀法谈到了之前的绿林劫镖匪人。
“衡州府到应天府的镖走了几十趟,至今未有纰缪。临州、九江、徽州三府之地虽有不少豪强人物,但总镖头人头熟,手面宽,加之长瑞受衡山派照拂,一路上黑白两道的朋友多半赏脸。”
“却不知从哪里杀出一帮狠人,在鄱阳湖一带杀我镖局十几口,如今还上门挑衅,当真欺人太甚!”
“岂止如此?”
“随行的几名衡山弟子也都身首异处。”
“……”
连衡山弟子也死了?
镖局对此事隐晦,赵荣第一次得知内情。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在江湖上颇有威名。如今对方有恃无恐,杀上门来,此事相当棘手。”
他思忖着,又稍稍打听丢了什么镖货?
几位镖师将赵荣看做自家人,坦言道:“委托走镖的是应天府一位大药商,镖货乃是人参、伏苓、灵芝、鹿茸之类的珍贵药材。”
“总镖头回返在即,这次永州府那边必然会来一帮江湖朋友助拳。”
“没错!”
“总要叫劫镖的匪徒尝到苦头。”
……
把赵荣送回赵家坞,蒲逵又留下几贴伤药,外用内服。赵荣有伤在身,这几日不用述职,镖师们都叫他好生歇息。
当夜,他辗转反侧,思前想后,许久才入梦。
天色四更星斗转,疏帘渐透轻寒。秋深溪净水潺潺。月潇潇,隐隐下西山。
百里雁城寒色远,潭水深处泊孤舟。
微冷的湖风吹散睡意,船夫头戴斗笠、身着麻色草皮蓑衣,他立身船头,手握着桨,不停拨动。
船身在水面上滑行着,发出微微的涟漪声和悠扬的橹声。
舟棚外坐着两人,各带着诡异之色打量着棚内盘坐在药炉前的狼狈年轻人。
这人二十多岁,此时面白如纸,气息急促,不时发出一阵咳嗽。
“史师兄,怎落得如此地步。”
“长瑞镖局多是莽汉,论起艺业,谁能将你打伤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