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
她是他的朏朏,过去是,现在是,以后还将一直是——
他的朏朏,他的!
萧淮微微偏头,异常专注地凝视她。
妄图彻底收拢她。
一切都已过去,他不会让他活着踏入京城。
他不会容许她再一次犯错,看向了别人,用她那双只可以跟随他的眼睛。
萧淮冷漠地注视她,金石玉磬一样的声音:
“腊月二十,孤的生辰——”萧淮看着她,慢慢道:“月升起的时候,为本殿庆生。”
面对月下目光,萧淮选择视而不见,微微探身,低头在月下耳边低而清晰道:
“在本殿的——内寝。”
他,二十四岁,她十七岁。正该是金风玉露,待月西厢。早该如此!
话落,萧淮直起身,冷而淡漠地注视她。
月下目光分毫不避:“我不想。”
萧淮扯了扯嘴角:“你要来。”
言罢,他转身,金绣蟠龙的玄色斗篷扫过月下裙角。
阳光下,张牙舞爪的龙腾起,又落下。
是皇权的至高无上,不容挑战,不容拒绝。
月下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垂下的手死死攥着。
直到人已彻底消失。
小洛子低声道:“郡主?”
月下安静道:“回家,咱们回家。”
离开前,月下回望北方。他将在那里为大周,也为她而战。
后方,有她。
月下登车,这时有人匆匆而来,报道:“荆州张三,已抵,办差的人已与府中小丁公公交接。”
月下攥着车帘的手收紧。
小洛子盯着郡主,虽依然不知为何,但却意识到这个人知道的事,对郡主来说异常重要。
来人听到郡主温软安静的声音道:“很好,安排见本郡主。”
月下上车,安静坐下。
太阳更高了,天空一片蔚蓝,只有白云翻涌,干净极了。
小洛子在郡主脚边坐着,他只觉得好像有完全无法由人掌控的异常庞大的东西,正向他们压来。
马车向着郡主府辘辘前行。
*
理国公府送行的众人已回到府中,众人跟着老太太到了老太太正院。
这时都望向明显有话说的老太太。这次,与老太太一同走在前面的,不是杜夫人,而是挺着肚子的慕熹微。
杜夫人正用帕子抹着眼泪,面容悲怆哀凄,全靠大丫头扶着。
老太太转头瞥了杜夫人一眼。
杜夫人抽噎一哽,用帕子捂住嘴巴,睁着哀凄的眼睛看向老太太。
“哭两声就够了!这副样子给人看到,还以为咱们侯府为大周而惜身,成什么体统!”
杜夫人狠狠一噎:可那是她的儿子,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今就这样被老太太哄着送上了前线!还是跟着宋大人,她再是妇道人家,也知道如今局势,宋大人是要拿命打这一仗的,一个闪失可就回不来了!
好像看穿了杜夫人所想,老太太沉香木拐稳稳落在公府青砖地面上,看着这个儿媳,一字一句道:“长风,既然去了,就是要拿命打这场仗的!”
闻言,杜夫人从心口发生一声哎呦,要不是有丫头婆子扶着,几乎软倒在地。
老太太冷眼看着儿媳这副样子。她的目光从软弱无能的儿媳身上,落在了他们身后偌大国公府上。横梁已经泛白,显眼处都已有墙皮剥落。偌大国公府,早已只剩下一个空架子,眼看着这副空架子都维持不下去了!还有心情为了一人的牺牲哭?再不设法,早晚有一日整个国公府都可能成为旁人斗争的祭品,说没就没了!
哭?
到时候就是哭死,也没有人理会!
老太太目光扫过这一圈人,最后落在中间哀凄的杜夫人身上,目光一凝,沉声道:
“我老了,我瞅着这些年大太太也是越来越倒三不着两,处处力不从心。”
众人面色各异,杜夫人面色一白。
就听老太太缓缓道:“以后,这家里就要指望你们年轻一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