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凭借悬镜两个字,陈岳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悬镜司的人做的。
“先找一个客栈。”
陈岳吩咐谢子羽,说道:“剩下的事情再行安排。”
养济院这种事情,还是要继续干下去的。
陈岳回过头来,又看向了已经烧毁的养济院废墟,说道:“回头我找天工院再行修建。”
在离开之前,陈岳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养济院这边,感觉还是没更多的线索,也就收回了许多心思,折返回到了东林书堂。
刚刚进入到东林书堂的客房,陈岳看到了高怀章老神自在的坐在原地,而在高怀章的面前跪着一个人,三十多岁,络腮胡子,面貌看起来有些凶狠,脸上有一道疤痕。
“咦?”
陈岳围着这个人转了两圈,对高怀章拱手问道:“高掌教,这一位是否就是烧我养济院的人?”
这可真有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高怀章摇摇头。
不是?
陈岳看向此人,刚刚在养济院那边,描述的就是面貌凶狠,脸上有一道疤痕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烧了养济院。”
高怀章平静说道:“他适才想要遁入东林书堂,被我随手镇压了。”
“……”
陈岳看向了跪在高怀章面前,这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人。
“刚刚烧了我的养济院,这是调虎离山?你真正的目标是我?”
陈岳看着眼前之人,声音中带着几分好笑,说道:“跟我斗,你有这个实力吗?”
贸然的往东林书堂里面闯,这是此人最大的失误,陈岳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勇,要知道东林书堂这个地方,可是有许多的目光看着呢。
即便是对方真藏起来了,陈岳自身能感应生命力量,相当于开图,对方根本藏不住。
“呸!”
这跪在地上的人看向陈岳,怒目张开,厉声喝骂,叫道:“你罪恶盈天,人人得而诛之,我恨不得将你车裂以谢天下!”
好熟悉的台词!
陈岳瞧着跪在地上的人,不由失笑,说道:“你想要效仿伍孚?”
这个人所说的台词,正是越骑校尉伍孚刺杀董卓失手后,所说的台词。
“呵……”
跪地之人冷笑一声,说道:“陈岳,你就会一点舞文弄墨而已,但是先后羞辱皇上,即便是皇上不怒,我这等做臣下的人却忍不住了,今天我翟义落在你的手中,有死而已……”说完这些后,翟义看向了高怀章,说道:“你作为儒门领袖,应当匡扶君王,却跟陈岳这等小人勾结一起,让人齿冷!”
好重的奴性啊。
陈岳听到翟义的话,知晓这世间有一些忠义之人,忠君入脑,誓死要为皇帝效命,不想在当前就遇到一个。
不过忠义也是看情况的,像是这种一门心思跟着皇上走的,陈岳用一个“孝”可以简单概括。
“你为什么觉得是我在羞辱皇上?”
陈岳问道:“我满怀耿耿之心,皇上却感觉被羞辱,这难道不是皇上的问题吗?”
翟义根本不听这些,怒目看向陈岳,说道:“皇上早晚诛你九族!”
笑死,九族早已经被亲爹给祸害没了。陈岳听到之后,平静说道:“诛我十族又如何?”
九族根本不够劲!
说到这里,陈岳倒是想到了方孝孺,目光审度着翟义,眼眸微微眯起,说道:“罢了,既然你是皇上的人,在亮明身份之后,倒是不好宰你了。”
毕竟高怀章还在一边坐着。
而翟义这种人,表明自己是义士的身份,陈岳若是用刀剑杀他,反而是陷自身于不义。
既然刀剑杀不了,那就是笔墨来杀吧。
陈岳已经定了心思。
翟义昂首怒目,盯着陈岳,说道:“你不杀我,我誓杀你!”
“有志气。”
陈岳随性一笑,取出来了龙角笔,说道:“你到了正阳府,烧了我的养济院,一切都是因为我对皇上所说的忠言,而你现在豁出性命,不过就是求名而已。”
“我可以放过你,不过会让人用囚车,将你一路送到天京城去。”
陈岳也是在说诛十族的时候,想到了方孝孺,也想到了方孝孺的那一篇豫让论。
方孝孺是一个人杰,他辅佐建文帝接连削藩,成功的逼燕王造反入京,又在诏书问题上彻底的惹怒了燕王,由此被诛了十族,而关于方孝孺的一些思想,都在他的文章里面,像是深虑论,豫让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