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逐元拍她一下,让她不要闹,慢慢的帮她洗着脚。
项心慈便低着头看着他头上的玉簪,福寿安康的款式,简约又华贵。
项逐元将他的脚放在腿上,拿毛巾帮她把脚包住,顺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帮她抹香膏:“你成婚那天,老三会送你出门。”
“嗯。”项心慈轻轻嗯者。
项逐元的手掌散发着桃花的香气:“和太子生活——”
“我知道,懂事一点。”
项逐元笑:“不要惹恼皇后。”
“嗯。”
香膏均匀的抹在只有他巴掌打在脚上,像一颗粉嫩的珍珠会自己发着光,项逐元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送她出阁……
“哥,我想你今晚陪我看星星。”
这算什么要求:“好。”
“看一整晚星星。”
“嗯……”
“哥。”
“嗯?”项逐元帮她帮脚抱起来,这个小事多,还要让香膏再溶解一下。
项心慈看向他,目光如今晚的月色:“你是我最好的哥哥。”
“自然。”
……
项逐元走的悄无生息。
在梁都还在为明西洛也会被太子动手,这个令人惋惜的话题奔走相告、议论纷纷时,项逐元走了,只带着四五亲信,轻车简装上路,连风萧萧兮的天气都没有。
项心慈静静的跟随家中女眷,与众人一起,将他送到门口。
他的视线甚至没有落在她身上,只在转身上马的时候扫过了她的方向。
项心慈心却十分平静,站在人群里,又隐没在人群里,无悲无喜。
项承等男人多送一程,会将项逐元送到关外。
令国公府门外很快安静。
他离开的——没有任何可渲染的地方。
项心慈很久以后想,或许这才是他仕途生涯的开始。
项大夫人和项心锦偷偷抹抹眼泪。
项心慈看见了,却发现自己哭不出来,生离死别她也送过,这时候,只愿他前路顺遂。
向老夫人狠狠瞪了项大夫人一眼,但到底没有说什么。确定孙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她老人家也似乎老了一些,刚才还挺直的脊背,弯下来,疲惫的带着众人回府。
……
项心素哭的悲伤不已,她那个想要她命的哥哥,走了才好,谁要哭他,可,就是忍不住想哭:“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大哥对项七多好,可大哥,项七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项心素抽噎着。
项心锦也眼睛通红,但毕竟年长,考虑的更多,她搅着手里的莲子羹,神色温柔:“你还吃味了。”
“我说错了吗,大哥走,最伤心的还不就是咱们,大哥对她那么好,她生病的时候大哥更是守在她身边,他成婚大哥给了她那么多添妆,她怎么就一点儿不替大哥担心。”
“喝点儿果露降降火。”
……
关了门的凝六堂,一片安静,项老夫人比谁都担心,都害怕:“玄简不在,我的心,没着没落的。”
张嬷嬷忙安慰:“老夫人真想世子了,放宽心,老夫人就好好的等着世子给你挣个大将军回来。”
“哎。”
……
项心慈的添妆一日日多了起来,府中担忧的气氛仿佛消散了一些,像被抽干生机的花木,如今在一点点的恢复。
但再多也是家中的姐妹们,项心慈机会能从中看到,她们极力说笑着试图回到大哥没走前那样自然的状态。
项心慈冷眼看着,她跟谁也不熟,除了那份为府里着想心意,送的东西与她庞大的嫁妆比不值一提。
三姐姐是唯一熟悉的人,但来了两次,就被拘束在她自己的院子了。
项心慈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善奇看着狄路。
狄路不看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