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步……公子请留步!!”
方林岩只当不知,脚下的步伐却越发快了,搞得这几个下人真的是拿出了吃奶的劲头直接夺路狂奔,好不容易才将方林岩拦了下来,好说歹说的才将他重新请了回去,说是大爷想要见他。
老中堂府上的“大爷”,那当然就是李宫彰的大儿子李经述了,双方宾主坐定了以后,甚至不等上茶,李经述就急不可耐的道:
“这一次家父能转危为安,多亏胡大哥的帮忙了。”
此时京师当中受到了满族文化的影响,很多的称呼都与现代不同。
比如此时的皇帝叫慈禧的尊称就是亲爸爸,相公/兔子的意思是gay当中的小受,而“大哥”的意思,就是类似于先生,兄弟之类的称谓。
当然,这时候的“小姐”就是真的小姐,而不是用咀嚼食物的部位来尝试勤工俭学的可怜少女……
方林岩连连摆手道:
“不敢当不敢当,这是老中堂吉人天相,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经述本来也就是中人之姿,如果要评价他的话:
情商高:忠厚老实。
情商低:守户之犬。
因此听了方林岩的话以后便苦笑道:
“胡大哥不要说笑话了,不瞒您说,当时家父很直接的都被洋人大夫说是病入膏肓,御医连药都不敢下的那种,却在做了个梦以后居然能动能说话!”
“当时家父直接就撑了起来,说是想要吃鸭油烧饼!!我们心道这是回光返照呢,也不能管他老人家肠胃是不是克化得动,只当这最后一顿嘛,怎么也得全了老爷子的心愿,结果吃了饼子以后又进了两碗南瓜粥,第二天就能下地了!”
“如此变数,用吉人天相来形容,无论如何都是讲不通的!实在不敢隐瞒胡大哥,家父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所以之前我就在后面准备服侍,若不是胡大哥将这其中的关窍讲通,那无论如何都是想不到居然是日本人下了魇镇之术。”
李宫彰乃是合肥人,而鸭油烧饼乃是合肥当地的特色小吃,他自小吃到大的,所以一清醒过来就要吃。
而听到李经述这样说,方林岩也是道:
“老中堂现在乃是天下气运所系,那日本人不择手段,狗急跳墙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到这里,方林岩忽然道:
“对了,在下忽然想起了一件闲事,贵府上失窃的那一副目连救母图找到了吗?”
李经述愕然道:
“什么目连救母图?”(此处请参看前文。)
方林岩呆了呆,然后哦了一声道:
“之前在南方的时候,听说贵府中有一副很重要的画目连救母图失窃,乃是老夫人极重视的东西,那想来是以讹传讹了。”
李经述摇摇头道:
“并无此事。”
方林岩微微点头,然后若有所思。
此时见到方林岩东拉西扯,却就是不说正题,李经述也是个老实人,只能主动道:
“之前父亲走后,胡大哥在书房里面反复观察家父那杯茶,又去看他老人家咳出来的痰液良久,这是有什么不妥吗?”
方林岩心道老子故弄玄虚那么久,你终于上钩了!但是他表面上却连连摆手,直接启动了否定三连击: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可是现在方林岩越是否认,李经述就越慌啊!此时李家的荣辱富贵都集于老李一个人身上,老李在一天,李经述就是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大衙内,人人恭维的名家子弟。
老李一死,马上人走茶凉,谁他妈认识你是谁?不仅如此,当年老李结下的仇家就要来慢慢清算了。
李经述比起他老子来,完全就是一头守户犬,所以被方林岩拿捏得真的是死死的,再三请求之后,方林岩才紧皱双眉道:
“老中堂大人的这个劫其实按理说是过去了,不过还有点收尾的功夫没有妥当。”
李经述一听,立即就露出了“老子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急忙焦躁的道:
“正要请教!”
方林岩道:
“老中堂位极人臣,声名远播,甚至连英吉利,法兰西那些地方的洋人,都要竖起大拇指赞一声东方卑斯麦,我说句大不敬的话,老中堂这命格比起什么王爷之类的,都要尊贵得多。”
李经述咳嗽了一声,虽然这个问题太过敏感,他不便多说,但眼神就分明在暗示你说得对,再来几句我就收藏订阅月票打赏四连了。
于是方林岩接着道:
“对于老中堂这样必会青史留名的大人物来说,等闲的魇镇之术,那是不可能成功的,施术者直接就要被天谴!那必须提前好几年布局,从天时,地利,内应,甚至是住宿格局等等各方面都到极致周全,才能够发动!”
“也就只有日本以举国之力,提前绸缪,布下了这个钉头七箭书的杀局,加上老中堂这边一时不察,才中了敌人的圈套。”
“现在虽然元凶已经被杀,但是这个杀局却还有手尾没有消除掉,在下敢问一句,老中堂是不是夜尿甚多,阳气衰弱,小便艰难,是不是常年咳嗽,食欲不振?”
方林岩问一句,李经述就点一下头,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方林岩的江湖话术当中!
咳咳,此时李老头子已经差不多七十岁了,他富贵至极差不多三十年了,身边的女人肯定不会少,那肯定前列腺肥大增生跑不了,这不就是对上夜尿多,阳气衰弱,小便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