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想要被这样安慰吗?!
沉溺快乐能算哪门子的安慰!麻痹思考逃避现实算什么圣女!当初那个为了毫不相干的修道女甚至能靠近双角兽的勇敢圣女去哪儿了啊?
…该死!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杰弗里凭着怒火冲上前,揪住有夜的领口就一把将她按上墙壁,目光含火地将自己的手指塞进那张颤抖的唇。
“那你可真是找对人了!这世间还有什么哔——是我们双角兽不会的?”
口唇内胡乱搅动的手指引起难受的干呕,可有夜硬是忍着没有吐出那两根作乱的手指,只用泛红的眼眶淡淡与杰弗里对视。
“对我摔破罐是吧?”
睁着梦幻般浅紫眼瞳的少年忽地抽了抽泛红的鼻头,甜腻的嗓音也随之颤了起来,越发小声,且难以辨识。不知何为人类间安慰的双角兽只能凭借经验编织快乐,麻痹对方混沌的思考。
“不如干脆就这样做下去,让你讨厌死我算了……”
…什么?
有夜缓慢歪过脑袋,慢慢吮着口中异物,舌尖清晰地滑出开口询问时的动作。
她现在整个人都被拢在过激的血色之中,不仅视野内蒙着褪不尽的殷·红,就连耳鼓膜内也全是激烈及恐惧的心跳声,黏糊糊的掌心仿佛还随着心脏跳动时的节奏抽搐。
她是快死了吗?还是已经死了呢?
为什么她现在什么也听不清,看不清了?
为什么啊?那个疯子光明神明明都已经走了,怎么她整个人都还是轻飘飘的,好似灵魂出窍呢?
说起来,这世上除了医生与护士,还会有谁能触碰血淋淋的,连接着血管,刚从胸膛剖出的心脏?
显然,正常人是不会有这般稀奇经历的,但奇怪的是,她似乎刚刚亲手将一颗正跳动的心脏塞回了鲜血淋漓的胸腔。
跃动的、黏腻的、鲜红的、腥臭的……五感在那时所接受到的一切讯息都经久不散,过分血腥的冲击画面梗在喉间化作强烈的干呕欲·望。
可人一旦恐惧到极点,就再做不出任何应激反应了。
她的思绪被血气熏得迷糊起来,头重脚轻的感觉令有夜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又或是说了些什么。
只要顺从就行了……
只要她乖,这一切都会过去,就像以往一样……
就像从前……就像…从、前?
她难道还要主动回到那个半死不活的从前么?
有夜攥紧拳头,又下意识地快速松开,鲜明残留在掌心的心脏触感令她头皮发麻。
可突兀的,热浪般的黏腻吐息压上耳廓,缓缓贴合的温热濡湿感与冷制偏硬的小巧舌钉一同钻入耳道,试探性地舔·舐。
有夜机械性地转动双眼,试图弄懂眼前发生之事,可口中搅动的手指却变本加厉地夹·弄起颤抖的舌肉。浅粉的发随之细细擦过侧颈,甜津津的话语暧·昧压进鼓膜,从极度恐惧中帮着她夺回几分清明意识。
“我会让你舒服的……”
缀有三角银制舌钉的长舌细细刮过发胀的眼眶,杰弗里纤细的身体紧压而来,推着她彻底贴上冰冷墙面。
他反反复复地吮着她的眼角,含糊不清地吐出模糊的话语。
“哭出来,只要哭出来就好了…”
哭?
等意识到这个字的含义时,有夜的面颊就已湿滑一片,她怔怔地眨了眨酸胀发疼的眼,口中漏出无意识的疑惑单音。
细微的吞咽声响将她拉回现实,吮走她全部泪水的杰弗里终于抽走堵住她嘴巴的手指,探出舌·尖自下而上地慢慢包裹舔净。
“杰、杰弗里?”
有夜也因着口内长时间的挑弄而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你怎么、怎么会……”
她的问句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本还黏在她身上的双角兽一下远离,沮丧望她。
“还是让正常人类安慰你吧,我做不下去了……”
他滚动着喉头,几近呜咽出声,包裹在细长袖子内的手掌轻轻按上额头,遮掩彷徨的眼。
啊…真讨厌,这明明对他来说该是十分简单之事才对。
可杰弗里越是向自己强调要给予对方快乐,要令其沉溺,胸口就更是闷痛,有什么快要在那处儿撑裂爆炸。
他一点儿也不想在这种情景下为画布作画,这令他感觉自己在偷在抢,一点儿也不光彩。
他是自远古时代便存续至今的神话种双角兽,是深夜中为人类抵御深渊魅魔的高尚种族,即便是要做,也该是正大光明的,征求对方同意后的两厢情愿!
想明白的杰弗里又后退一步,彻底拉开与有夜的距离。
“我不想被你讨厌,这个坏人我不想做。”
被她讨厌?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