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以命令别人要饭。和尚,你一看就是出家人,正常人家看见化缘,多少得给点吧。”
“我长得太凶了。”
“这样更好啊,你想想,即使他们不给,也不敢打你不是。实在不行,你就给人家算一卦嘛。”孔山觉得林平太轴,劝他就是浪费时间,转过头来劝和尚。
人就是这样,站得越远,出的主意越馊。
“可算卦不是道士干的活吗?”
“你这不也不是真和尚嘛。”
和尚也没辙,谁让他率先饿了,也就不再抗拒,敲开了一户猎户的门。“阿弥陀佛!请施主施舍贫僧一碗饭吃吧,只要吃的不要钱。阿弥陀佛!”
猎户看这和尚,孔武有力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吃素的,谁家吃素的还能练那么大块啊。就被迫心平气和了起来:“师父,我们家还有些剩饭,要是师父不嫌弃,我给您取来。”
“不嫌弃不嫌弃,谢谢施主。”
猎户进去取饭,和尚打量着院子里七七八八,顺手把猎户的叉子扔到了院墙外,一会儿拿着回去防身。这下子,施主变失主了。
“就这点啊。”和尚看着满满一大碗饭。里面还掺了些野物下水,但彼此都没说破。
“大师父需要多少啊?”
“最好有七个人的量。”
“但我们两口人,也剩不了七口人的饭啊。你们那么些人啊。”
“我们四个人,但我自己能吃三个人的量。”
“大师父再等会,我再去取些。”
猎户转身屋,直接把两条猎狗的狗盆端了出来,哄得和尚开开心心地走了。猎户也长舒一口气,回屋面对两条抑郁的猎犬。
幸好离南疆不是很远,四人吃着百家饭,偷着百家衣,有惊无险回到营地。
林茂东看见林安,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跟着他们去干什么?知不知道多危险?回你屋关一个月禁闭。”
孔山刚想为林安说点啥,但林平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但由于眼睛不大,五官只能团结起来帮忙,整张脸像海葵被戳了一下。
孔山一想,也是,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了林茂东的面子,便没再说话。
林安转过头,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就走了。
第二日,孔山更是作为营救林平的功臣,受到了特别的待遇。林茂东破例设了家宴,款待孔山和和尚。
林安从旁边跳出来提醒他:“你惨了,我爹要和你喝酒。”
“你怎么出来了?”
“今天月初啊,一个月了。”
“合着你爹原来就算计到了啊。而且都打成这样了,你爹还有心情喝酒啊。”
“应该说,酒对他来说就是水,喝酒无所谓的。我只是怕你挡不住。”
孔山说:“还有和尚呢。”
“出家人还能喝酒呢?”
孔山只能解释:“他不是出家人,他只是秃顶。”
到了宴席上,林茂东准备了好久。这里的皇宫有个好处,它并不像一个皇宫,更像是一个军机衙门,没有太监,只有一个卫兵帮着斟酒。孔山看见只有林茂东、林平和林安三人坐着。
“再添一个碗,还有他呢。”
林平说:“和尚还喝酒?”
孔山只能又解释了一遍。这个局面,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所以孔山一直在偷偷往自己衣服的下摆倒酒。但林茂东的院子修的是真不错,一点也不积水,流到了养鱼的小池子里,酒过三巡,已经有鱼漂上来了。
这可乐坏了院子里的猫,捞上醉鱼大快朵颐,一会儿也倒了。
厨子看见了,把猫拎进了厨房,园丁还问:“猫还能吃啊?”
“你懂咩啊。”厨子已经笑开了花。
喝到这个程度,孔山也开始放飞自我了。
这就是人们为什么喜欢在酒桌上社交,因为喝多了,很容易看到一个人的下限。
孔山说话已经开始结巴:“茂……茂叔,当年,是个什么情况啊?难道……难道真的是我……爹办错案了吗?你怎么被陷害的啊?”
林茂东说:“好多年前的事了,不追究也罢,我能理解老孔的苦衷,我跟他的私交很好,甚至当年都给你们俩订了娃娃亲。”
林安听到这儿脸红了,责怪林茂东:“爹,聊正事呢。”
“叔说啥我都爱听。”孔山尽量遏制了眼睛放光,还是对自己的理智有了一点坚持,“爹,能跟我说一下当年具体的情况吗?”
林茂东一愣,但还是接着说起了当年:“这个案子吧,没法说是不是你爹办错了,朝廷中的力量不是你们现在所能体会的。对好多人来说,这个案子没办错。”
话语间,他的脸上又多了一丝凝重。
“当年我在南疆驻守,那时候的南越军队还只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大头兵,身上连个像样的盔甲都没有,他们听说北方老野猪一直撞树,抹一身松香接着裹沙子,能刀枪不入,高价购入好多老野猪皮盔甲。可松香一到南疆都化了,哈哈哈哈哈,要不是不在旱季,我一把火能把他们全清干净了。”林茂东讲到这里,颇为得意,自己喝了一杯,往后一躺,又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