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干脆利落,等血液如喷泉一般从芙洛拉圣女脖颈处喷涌而出时,他人已经远远退到了教皇附近,垂眼平静的将短刀收回长袍外侧。
他身上很干净,垂在长袖下的手掌,握着一弯翠色宝石王冠。
第126章
咔哒!
齿轮转合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中响起,突兀得令人一激灵。徐颂声掌心出了一层冷汗,眼睛盯着密码转盘。
数秒过去,密码箱没有自毁的前兆。
她在自己衣摆上擦了擦濡湿的手心,慢慢将密码箱打开:手电光照到里面,是一叠被塑封过的资料。
徐颂声眉心一跳,想:不会又是实验数据吧?
这几l天看的实验数据已经够多了,但看再多也不能把徐颂声突然变成了一个信息素研究人员,所以还是看不懂。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里面的资料取出来,粗略翻了翻前几l页。但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徐颂声略一挑眉:不是研究数据。
是一篇过程记录兼研究报告。
里面密密麻麻的字很多,要全部看完并理解的话,少说也需要三四个小时。眼下的情况,显然并不是读研究报告的好时机。
徐颂声将这些研究资料全部塞进自己背包。
她来之前也没想到这项收获,所以背包里面只装了一些必需品,此刻再将所有的研究资料塞进去,塞得背包鼓鼓囊囊。
从屋子里面再出去的话,徐颂声就不准备走窗户了。装着资料的背包太重,她刚刚站起来的时候,都被背包的重量带得往后仰倒了一下——走窗户的话,说不定会直接摔下去。
徐颂声对自己的体力很有自知之明。
她拿出自己之前撬窗户的工具,从屋内将门锁也撬开。非电子锁没有报警功能,虽然锁内部的结构是复杂了一些,但现在研究所的人都被大火吸引过去,徐颂声也不需要隐藏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撬锁进行得十分顺利。
锁扣应声罢工,徐颂声将门推开一条缝隙往外张望,见走廊没人,于是迅速的闪身出去,关闭办公室大门,从后门离开了研究所。
背包里的资料实在是太多,直接背着这么鼓鼓囊囊的一个背包出去,显而易见连教廷的大门都走不出去。
她离开研究所时看了眼远处发生火灾的宫殿——火势已经小了很多。
徐颂声直接回到了自己上班的地方,把背包里的资料拿出来,分成好几l份,有的塞进自己办公位抽屉里,有些放进档案室角落的文件夹里。
用这种‘分尸’的方式将资料拆解完后,又将一些可疑的犯罪工具现场处理掉。徐颂声背着重新瘪下来的背包,若无其事离开办公区,慢吞吞往火灾现场赶去。
她走得不快,等她走到火灾现场时,那火早就灭了。被火势吸引过来的修士和修女们将前面围得水泄不通,浑浊的空气中除了烧焦味道的残留外,还有一种混杂的信息素的气味。
徐颂声就近抓住一名在凑热闹的修女,问:“这是怎么了?”
修女看了眼她,在看见徐颂声身上的教廷工作服时,神色柔和下来,回答:“发生了火灾,有些人受到惊吓,信息素失控了。不过别担心,我们的骑士已经控制了现场,陛下也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徐颂声装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向那位修女道谢,自己又踮起脚往里面看。
她是很想看一看里面的情况的,但是前面的人太多了,把徐颂声的视线堵得严严实实。别说教皇陛下了,徐颂声连一个教堂骑士的影子都看不见。
想了想,以自己的体力,挤进去只怕是没有希望了。
徐颂声果断的转身,背着背包往外走。她原本是想回家好修改监控系统,抹掉自己行踪的。但是徐颂声还没走到大门口,只是走到宫殿附近的回廊,就被士兵拦住又赶了回去。
这么大的火灾显而易见不是意外,所以教堂里的所有人都得留下来接受问话。
这并不意外,徐颂声接受良好,找了个人不多的公共休息长椅坐下,掏出笔记本开始干活。
指抹掉她今天到处乱跑被监控拍到的影像。
徐颂声边修改监控,边在心里琢磨着等会如果问话问到自己,要怎么回答?
就说是来加班的好了。
修改监控的工作并不困难,只是繁琐。以徐颂声的水平,这种活儿干久了感觉就像是在玩扫雷游戏,做得有点困倦。
把最后一个画面也修正完毕,徐颂声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她仰起头,哈欠打到一半,卡住,眼睛看见周澄午。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夜风吹得他头发微微晃动,月光落在他脸庞上,想照耀着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石。哈欠打了一半又卡住是件很难受的事情,但是徐颂声又没办法继续把剩下半个哈欠打完;有些东西就是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时机之后,就完全没有再重来的机会了。
她干脆闭上嘴巴把手放下,眼尾被生理性浸出的眼泪铺上一层水光。
周澄午一和她对上视线,眼眸弯弯立刻露出笑脸来,脚步轻快走到徐颂声面前,半跪下来——他这一跪整个人立刻矮了许多,徐颂声原本往上抬的视线跟着下落。
少年两手交叠搭在徐颂声膝盖上,下巴很熟练的往上靠,眼睫上抬的角度总是恰到好处,显得那双眼睛格外明亮又无害。
这个角落很偏僻,没有挂灯,只有远一点的灯光混合天际洒落的月光,朦朦胧胧的光线像层薄雾弥漫。
徐颂声习惯性的把手放到周澄午脑袋上,像摸小狗似的揉了揉。
周澄午:“颂颂你吃晚饭了吗?”
他不问徐颂声为什么在这里,却很关心徐颂声吃晚饭没有。
徐颂声迟疑片刻,开口道:“还没吃,有点饿了。”
周澄午眼睛弯起来,笑容里面有种‘我就知道’的得意与狡黠。他从自己衣襟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塞给徐颂声。
盒子是用颜色很花哨的红绿间色卡片弯折而成,而现在那些卡片上正沾着若有若无的烈酒气味。
周澄午邀功道:“特意给颂颂带的,我尝过了,味道甜得刚刚好。原本是想等会下班了拿回去给颂颂当早饭的——”
他一直不问徐颂声为什么会在教堂,并不是因为他知道徐颂声为什么在教堂,而是因为这个问题对周澄午而言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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