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这样的心思,苏若宁与男友交往了半年。在这半年内,男友的确做到了交往之前允诺的事。
他承担家务,将苏若宁的生活照看得很好。
苏若宁的父母原本不愿意于男方稍显普通的家世,但考虑到苏若宁愈发上涨的脾气,答应了。
双方的婚礼在交往一年之后进行,婚后不久,苏若宁就怀了孕。
这一下,无论是亲生母亲,还是男方的母亲都劝她休息:“钱什么时候都能赚,当下还是身体为重。”
苏若宁拧眉:“那怎么行?还有那么多学员呢。”
那时候,苏若宁听到了母亲不以为意地说:“交给你丈夫呗,他不就是做事业的吗?”
纵然不愿意,苏若宁手上的工作还是交给了丈夫处理,后者在婚后虽然不如婚前那般情绪价值拉满,但也还算是体贴。
然后,苏若宁就见证了一系列奇妙的、难以解释的现象——
她的员工们名正言顺地接受了丈夫接替她的工作,成为整个培训机构的领导。
她的客户们也毫不意外地认可了此事,笑着调侃她好福气。
就连她的竞争对手,也逐渐研究起了她丈夫的讲课风格,不再将她视为最有威胁的竞争者。
在某一瞬间,苏若宁觉得有些滑稽。
为什么不过是结了个婚,她所拥有的一切都让渡到了丈夫的身上?
丈夫从一个普通的员工,通过与她结婚,瞬间也成为了行业大佬?
更有甚者,员工对于她的称呼,从“老板”,变成了“老板娘”。
有一种无法言说地郁闷笼罩了苏若宁,让她无法喘息。
“你这是产前抑郁,要学会调解自己的情绪。”在看病时,医生这样说道。
回了家,面对冷冷清清的房间和喝了酒回来醉醺醺还需要她照顾的丈夫,苏若宁整宿睡不着觉。
好在她的低落情绪没有持续太久,她的这位丈夫就因为上课开黄腔而被女学员举报,在机构内抬不起头来。
面对着越来越差的生意,苏若宁在生下女儿时,将之前跟着自己的员工遣散,关停了培训机构。
闭店那天,她上岸的学员来找她聊天:“好可惜,我以为你会把机构做成全国最大的机构的。”
在此之后,苏若宁开始与丈夫谈离婚——但这显然并不容易,现如今,结婚的门槛有多低,离婚的门槛就有多高。
多亏苏若宁的坚持,在断断续续持续了两年之后,丈夫终于点了头,在分走苏若宁大笔财产之后,同意与她离婚。
苏若宁的自由固然来之不易,但这两年恰好是公考培训行业发展的黄金期。
待她整顿了自己的生活,重新来过时,她愕然发现行业里的规则已经迭代了好几次,而她已经寂寂无名。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友人有些担心她的情况,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再试试吧。”苏若宁的目光扫过咖啡馆埋头苦学的学子们,心情有些怅然。
恰好,此时,那网红鹦鹉不知道听了什么,发出了叽叽嘎嘎地动静。
苏若宁侧耳倾听,发现对方正在琢磨着一道数量关系的题目,但嘀咕了好几次都没说对,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时心痒,走了过去,纠正了鹦鹉的说法。
与此同时,还借着这个知识点,扩展了不少内容。
讲完这些,苏若宁哑然失笑。
她真是疯了,竟然对着一只鹦鹉讲课。
鹦鹉侧着头,眨巴着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人类女子,在很快弄清了对方讲述的知识点之后,眼睛一亮,兴奋地“嘎”了一声。
不久之后,无论是宁宿也好,米糕也罢,都收到了前线小妖传来的捷报。
公考辅导老师,它找到了!
第24章
“妈妈,窗外有鸽子!”
清晨,苏若宁早早爬起来干活。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纵然没有正儿八经地工作,但也不愿意放任自己睡到日上三竿。
做完了早餐,收拾完厨房,又洗完了衣服,擦了家具上的灰,一番忙碌结束,已经是早上九点。
九点半,女儿醒了,揉着眼睛撒娇。
苏若宁给女儿做了单独的食物,等孩子吃完,她再收拾厨房,一来一去,就到了早上十点。
看着钟表上的时间滴滴答答流逝,苏若宁在厨房里擦着灶台,莫名有一种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名为生活的循环之中。
每天从早忙到晚,也只不过是维持着勉强的体面,以至于昔日好友在问她最近在干嘛时,她只能黯然一笑。
“忙什么,忙着活着呗。”
生活固然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苏若宁想,她之所以还承受着苦痛,是因为在许多迫不得已之中,老天偶尔还会给她甜头吃。
就比如现在,在隐约的晨光里,女儿在毯子上站了起来,双手依靠着栏杆,脸蛋贴着窗户朝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