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尘无事发生,而赵一粟狂风过境,被吹得乱七八糟。
她哪知道,江云尘也只是装作无事发生,其实他耳朵灵着呢,用九品大修的能力作弊,偷听赵一粟的心跳声。
她若是心跳快了,就说明喜欢他这样做。
江云尘就是凭这点功夫,不断踩着正确的节奏,讨得她欢心。
其实造娃娃当然他做梦都在想,但是这样的慢节奏也挺好,天知道他才过了十几天,就感觉自己再也摆脱不了这种每日为她洗菜做饭,一颗心全挂在她的喜怒上的日子了。
那种因为她高兴,所以他更高兴的感觉,实在无法用语言描述。
就像赠送一份礼物,收获者从得到礼物的时候开始快乐,但付出者从准备礼物、幻想对方收到的样子时,就开始得到快乐了。
所以江云尘压根不觉得自己在付出,他明明收获了太多太多。
一顿饭吃完,江云尘收拾打扫。
回来时赵一粟正在廊下画符,她喜欢画符,南海一行历经生死,让她悟出了破规则式的符眼,如今她已经通透符术之道,只是困于三品境,画不出六品以上的符。
但她可以用桃箓创作出很多品级虽低,却稀奇古怪的符,比如记录瞬间影像的符、距离更远的传声符、帮张三定时投喂天火的定时符、预测晴雨的天气符……等等。
这其中江云尘最喜欢的一张,就是指北符。
那是赵一粟根据他的指北印再发明的,画出来那天她高兴得把符纸挂在廊下,插着腰说自己再也不会当路痴了。
看着符纸随风摆动,江云尘觉得那张小小的符纸就是他和她心心相印的具象化。
他很喜欢,所以她画一张他就偷走一张,赵一粟问起来他还死不承认,结果被赵一粟从储物袋里翻出来厚厚一沓。
被抓了现行,他就是不改,她继续画,他就继续偷,而她也从没想过停止去画。
两个人好像形成了一种默契,那符纸传递的哪是什么方向,明明是一种爱的密码。
指北符才是最遥远的传音符,江云尘这样想。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没有打扰她,轻轻划破虚空,三两步就从东海到西海走了个来回,手里多了一盏灯。
赵一粟感觉自己被光晕晃了一下,回头问他:“你哪来的油灯?不对,这里面是天火?能装天火的材质倒是罕见。”
江云尘把灯递给她,其实修士不需要灯也能在夜晚看清,但赵一粟很喜欢这种暖光,它会把暗夜的黑立刻变成一种拥抱,使人满足又心安。
江云尘说:“这是西海底的礁石,你还记得吗,我们曾被困在那里。”
“怎么会不记得?那是我损失了半颗内丹的地方。”
“你昏迷的时候,天火外溢,在海底燃起了一片,走的时候我怕忘记那个地方,就在礁石上留下了指北印,没想到这次回去发现礁石被天火烤变了形态,于是做成了这盏灯。”
赵一粟默默听着,忽然问:“怕忘记那个地方?为什么?那海底还有什么宝贝?”
“有你。”江云尘笑着说:“那是我第一次认清内心,发现自己不能没有你的地方。”
赵一粟猝不及防被情话击中,心跳哐当砸向胸膛。
咚!
咚咚!
这一次江云尘发誓自己没有用九品修为偷听她的心声,因为她头一次无法伪装自己的表情,江云尘从她的眼睛里能看到,她在感动,她在喜悦,她在回应。
在暖黄的灯光下,江云尘慢慢靠近了她,而她没有躲。
不,她不仅没有躲,她这次主动迎了上来,用唇盖上了江云尘的唇。
这下心跳砸墙的人换成了江云尘,他大脑一片空白,从话本子上学来的讨好人的手段全忘了,他甚至忘了呼吸,浑身所有的感知力都放在了唇上。
然后他感觉到,赵一粟的舌尖柔软地扫过了他的。
轰——
江云尘体内的火种骤然爆燃开!
他把人打横抱起,狂风卷落叶般冲回了房间。
一整晚房间里的人都在火海里翻腾。
夜暗了又明。
这一天的海岛上,天火的气息格外浓郁,丝丝缕缕的火焰被割裂又飘散到外面,引得岛上的灵兽争相追逐、捕食,兽类们边吃边叫,那叫声里似乎不仅有喜悦,还有些春闹和满足的意思。
张三后知后觉地推门出来,看见万年绝种的重明鸟居然下了两颗蛋??!!
“啊——!!!!!”
张三爆发出狂喜,捧起两颗鸟蛋,边跑边在风中飚泪:“我要当爷爷了!我要当爷爷……”
话没说完,被某九品大修一招掀到宇宙尽头。
江云尘把赵一粟揽到怀里,小心翼翼地隔绝掉那些喧闹和嘈杂,看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真想让时间永永远远地定格。
什么娃娃不娃娃的,姑且算了吧,他怕自己心脏受不了,因为有她一个他已经幸福得随时要昏过去了!
这人间实在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