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三十九,”少年罗岚骂骂咧咧的说道:“妈的,我这才出门一会儿,煤球竟然被偷了俩?!”
说话间,他想要去拉隔壁的大叔暴打一顿,结果想了想便算了:“今天正事重要,明天老子再跟你算账!”
小平房里传来庆缜的声音:“哥,咋了?”
“没事没事,”罗岚笑眯眯的走了进去。
屋里的庆缜正在换上一件破旧的衬衣,那衬衣有些泛黄了,而且还不太合身。
只不过,家里在正式场合上能拿得出手的衣服,就这么一件了,还是家里老爷子留下来的遗物。
今天,是庆缜18岁登银杏山的日子,对于兄弟二人来说都异常重要。
少年罗岚嘿嘿笑了起来:“赶紧把老爷子这件衬衣扔了吧,看哥给你买了啥?”
说着,罗岚打开自己手里的黑色袋子,抖出来一套白色西装来,上衣、裤子、衬衣,甚至还有一双棕色的皮鞋。
庆缜愣了一下:“哥,你这是从哪偷的?”
“偷的像话吗,”罗岚哭笑不得:“我弟弟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能让你穿偷来的东西吗?我要让你干干净净的上银杏山,像这身衣服一样干净!”
“可是……”庆缜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穿白色也太自恋了吧。”
“哪有这种说法,”罗岚浑不在意的说道:“你就适合穿白色,听哥的,穿白色好看。”
这时候庆缜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想要抓过罗岚的胳膊,结果罗岚赶紧把胳膊背在了身后:“干嘛啊?”
庆缜平静道:“哥,这买衣服的钱哪来的?你是不是去卖血了?爹的身子就这么垮的,你不能像他一样。”
“没有的事,你赶紧把衣服换上让哥看看,”罗岚兴致勃勃的说道:“等会儿接你的车就来了!”
“嗯,”庆缜低声应了一下,然后把罗岚新买的衣服全都换上。
罗岚赞叹道:“果然是我弟弟啊,你这衣服一换,可比庆氏那些软绵绵的小兔崽子强多了,你要是有机会去参加庆氏的酒会,肯定得有姑娘喜欢你。”
正说着,外面已经响起了刹车声。
罗岚开门一看,赫然是银杏山上的人来了,车山的司机懒洋洋说道:“奉命来接庆缜上山,哪位是庆缜?”
罗岚赶忙把庆缜从屋里扯了出来:“这呢这呢,赶紧上车,司机先生,我能不能上车跟着一起去啊。”
罗岚一副不要脸的样子跟司机说着:“我到山下就下车,在山下等他。”
然而司机一脸不屑的样子说道:“这车干净的很,你别把车给弄脏了。”
“行行行,”罗岚笑眯眯的说道:“那我就不上车了。”
庆缜回头看向罗岚:“哥,你在家等我。”
罗岚说道:“那哪行,我现在走过去,咱们老地方见啊,大家都在那等你……”
还没等罗岚把话说完,司机便踩了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
罗岚回家收拾了一下东西,又去街口的小杂货铺里赊了一瓶散装白酒,一路上换乘了4路电车,才好不容易来到银杏山脚下。
他偷摸钻进了银杏山,庆毅早早便守在这里了,手里还拎着两瓶好酒:“大哥,二哥已经上山了吗?”
“估摸着都快下来了,”罗岚乐呵呵说道:“咦,你手上这酒从哪来的啊?”
“我舅舅给我的,他说庆缜今天肯定能飞黄腾达,让我拎来跟你们庆祝的,”庆毅笑道。
“你舅舅有眼光啊,”罗岚赞叹道:“等等,周其呢?”
“周其说他抓鱼去了,”庆毅说道。
话音刚落,周其便拎着十来条大鱼从银杏山的山林中转了出来:“今天给你们开开荤腥啊,省得下次跟沙坝帮打架的时候,跟没吃饱饭一样。”
所谓沙坝帮,不过是另一伙小混混聚在一起的小团伙而已。
周其说道:“对了,庆缜今天上山,能成吗?我怎么觉得那群老家伙不会看好他呢?”
“少在这乌鸦嘴啊,”罗岚大大咧咧的说道:“如果他们看不上庆缜,那是他们不识货。”
“行吧,你弟弟什么都强,”周其撇撇嘴说道。
这时候,庆缜也慢慢从银杏林里走了出来,只是,他的神情似乎并无喜悦。
罗岚迎着庆缜走了过去:“怎么了?没被选上吗?”
庆缜摇摇头:“选上了。”
罗岚哈哈大笑起来:“那怎么还不开心呢。”
“他们让我做庆氏下一任影子,”庆缜说道。
树林里的欢声笑语渐渐停歇下来,周其在一旁嘀咕道:“当上影子,这辈子手上可就别想干净了,而且我给你们说,庆氏这两百年里,影子可一个都没有好下场。那群老头子是真的精明,他们看你没有根基,这本身就是以后斩草除根、平息众怒的最佳人选。”
罗岚对周其怒目而视:“少说两句话会死是吧?!”
“不说就不说,”周其再次撇嘴:“说实话怎么就没人爱听呢。”
罗岚对庆缜说道:“要不咱们跑路吧,就偷偷藏在运肉的冷库车上,正好我也想去外面看看。”
只是庆缜却摇摇头:“不行,这是最好的机会了。如果我们走了,那爹受过的气我就没有机会帮他出了。哥,我必须做这个庆氏的影子。”
时值秋季,满上的银杏树一片金黄,银杏山像是被人镀了一层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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