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缩于堡垒中的长久时光中,人类学会了隐忍,纵使他们受的苦再多,在大局已定的此刻仍是不愿轻易出来涉险。
堡垒分布在各处,如今到来的只是最近的一座堡垒中的人,其他离得比较远的堡垒中人还没有到来。
虽然有了人造食物,但堡垒毕竟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在数十年时间中,资源日渐稀少,环境也日渐恶劣起来,能支撑他们活下去的信念,是那已经远去的同胞终有一天会回来。
他们等了60年!
但是此刻,他们似乎连这最后一个小时也无法等待了。
“杀了它们!!”
“杀了它们!!”
“主它们生不如死!!”
围在周围的人类浑身都在颤抖着,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在60年前,他们看到鼠族人将同胞杀死!将同胞宰食!而如今他们终于有机会抱这个仇了!
一股压抑了无数岁月的怒火在围观人类中弥漫起来,猛然间,一个人狂吼了一声,扑向了最近的一个鼠族!
一记右拳用尽了全身力气砸在了那鼠族脸上,一声闷响,鼠族人一个踉跄,而那人的右手也有些变形了,但他似乎没有一点顾忌,抡起拳头再次狠狠砸下!左拳!右拳!左拳!右拳!
“啊!!!”他的双眼已然通红!“啊!!!”
猛然间咔的一声响,此人的右拳已然变形,折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下一刻,他的头狠狠向后仰起,嘭的一声响,头结结实实砸在了鼠族人的头上,此时的鼠族早已满脸是血,那人这么一撞也沾了满脸血,又是狠狠撞了几下,犹不解恨,猛然张嘴咬在了鼠族人脸上!
“啊!!”似乎受此人感染,又有一人狂吼着扑向了最近的一个鼠族人身上!
而越来越多的人正不顾一切的扑上。
张毅站在半空中,没有阻止这一切。
他知道,这些人和他一样,也和鼠族有着血海深仇!
越来越多的鼠族人惨嚎着,徒劳的挣扎着,所有的鼠族人听着族人的惨嚎,面色都是发白,他们颤抖着看向那状若疯狂的人类,不敢相信这便是温顺地只懂藏在堡垒之中的人类。
不管什么情绪都是会传染的。
古代,有一个可怕名词:营啸。
在长时间处于高压紧张下的军营中,某个士兵受不了巨大压力,会突然爆发出一声狂吼便冲向身旁的人,这种疯狂持续传染,最终会演变成整个军营的血腥厮杀,最终活下来的人往往百不足一!
而眼前的情况何其相似?
活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每天都担心着下一刻会不会就有鼠族破堡而入,加之恶劣的生活环境和亲朋好友的血仇,这个情况中会更甚!
“于是,一个又一个人类红了眼,最终……周围所有人类都扑了上去!”
“啊!!!”
“啊!!!!”
“啊!!!”
此刻的人类已经没有一点理智可言!他们激活了漫长进化岁月中埋藏在了血液中兽性!
他们的手指硬生生插入了鼠族人的眼睛中!
他们用牙齿咬下了鼠族人的肉!
他们用头撞!他们用拳砸!
血肉横飞!
瞬间便已经成了一副炼狱景象!
群星之怒的所有人都是心中升腾起了寒意,他们不知道是怎样的仇恨才能让人变成纯粹的野兽!
而群星之怒的人类船员心中也是隐隐发寒。毫无疑问,他们也恨鼠族,但是没有那种被蹂躏的切身之痛,也没经历过亲朋好友惨死在鼠族嘴下的血海深仇,他们对鼠族的恨也有限,此刻看到这些同胞像是野兽一样扑在了鼠族身上,不由都是一阵阵发寒。
只是张毅在冷笑。
他观察着下方的人类,看到不支、或者杀红了眼相互扑杀的人类会提出来,其他一概不管!
甚至他都想加入这厮杀的行列中!用最纯粹的手和牙,体验硬生生撕碎鼠族是什么滋味!
人类的体魄毕竟是硬伤,加上月球空气稀薄、长期营养不良,许多人渐渐倒了下来。一个个被送至了早就等候在了一旁的不朽之盾,不朽之盾有着棘槐精力调教,如今几乎算是一艘完整的医疗船,缺胳膊少腿都是小菜一碟,更不用说这点伤势。
杀戮渐渐消弥了下去,鼠族人大约还剩一半,也就是说在这两小时多里,有近一半鼠族人被硬生生撕碎了。最外围的鼠族那已经是血淋淋一片,完全无法区分出一点原本的形体。
而对于里层的鼠族,这两个小时的感受又是怎样的?
自己被缚于此,毫无反抗能力,而另一边有一群嗜血残忍的野兽在用那效率极低的方式将族人一点点撕碎……
这是凌迟!
心理和身理上的双重凌迟!
在这两个小时里,就算对于里层的鼠族也是一种酷刑!许多鼠族被硬生生吓晕了过去!而又醒来!
他们瑟瑟发抖,有的哭泣着,有的怒吼着,最终……都化为了无尽恐惧!
群星之怒有些人已经看不过去了,甚至……群星之怒上的人类船员也有些看不惯的。
张毅冷冷看着那些船员。似乎他们敢说一句什么便会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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