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的声音也如他的人一样,听起来普普通通,仔细品味起来却又显得高深莫测,他望着周泰和,平静的说着:“有些赌局,输了还可以重来,而有些赌局,一旦输了,就意味着彻底输了,再也没有任何机会重新来过。”
“你说我会输?”
周泰和显得有些不服气,也有些隐隐发怒,喝道:“如果告诉你,我一定会赢呢!”
梅老摇摇头,道:“你赢不了!”
“你又怎知我赢不了,就凭你们也妄想阻止我?我周泰和根本不惧你们任何人!”
“我们阻止与否,对你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畏惧什么!”
畏惧什么?
周泰和像似意识到什么,心头有些慌乱,死死盯着梅老,凝声道:“你在吓我?”
“你的内心早已充满畏惧,又何须老朽来吓你。”
若是这些话是其他人所说,周泰和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偏偏说这些话的是梅老这么一位精通旁门左道的世外高人。
“老朽曾夜观天象,君王不日便会归来,或许应该说君王已然归来!”
谁也没有想到梅老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莫说周泰和那些赤霄人没有想到,就连与梅老一同前来的黑水、黑佛也都昂震惊不已。
周泰和看不出来梅老是不是吓唬自己,而同样黑水、黑佛也在猜疑梅老是不是在故意吓唬周泰和,因为在此之前,从未听梅老这么说过。
周泰和座下的百余赤霄人原本随着黑佛、黑水老爷的到来已是感到人人自危,此刻听梅老说君王不日便会归来,甚至已经归来,这让他们内心更加慌张起来。
他们是如此,周泰和也不例外,他深吸一口气,像似压制着心中的惶恐,道:“你说烟罗那人便是君王?”
梅老摇摇头,道:“不知道,但这重要吗?即便烟罗那位君王不是真的,真正的君王亦会在不日之后归来,信不信由你。”
周泰和的确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此刻的他早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弓没有回头箭,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赌一把,赌的就是烟罗那人是不是君王,至于其他人,他一概不放在眼里。
“老朽方才说过有些赌局,输了还可以重来,而有些赌局,一旦输了,就意味着彻底输了,再也没有任何机会重新来过。”
梅老重复着先前说的这番话,而对于周泰和来说,刚才不明白,再次听梅老这么说,他这才意识到原来梅老早已看穿了自己的内心,尽管早已知道梅老精通旁门左道之术,却不曾想到竟如此诡异。
他压制着心头的惶恐,问道:“梅老,你今日对我说这些话又是何意,劝我回头吗?告诉你,我周泰和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就不会回头,今日纵然真正的君王降临,我也不惧,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又有何惧!”
“老朽不会劝你回头,你不会回头,若说你今日的确死不了,但也绝对活不成。”
的确死不了?
却也绝对活不成?
这又是什么意思?
周泰和听不明白,只是死死盯着梅老。
梅老摇摇头,像似已经不想再说下去,叹息一声,道:“好自为之吧。”
“既如此,那诸位也好自为之!”
周泰和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上山前往陵园。
待周泰和离去之后,黑佛老爷立即询问,道:“梅老,你方才说的那句话是真是假?是吓唬周泰和?还是……”
黑水也等着眼睛,问道:“梅老,你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其他玉衡、风絮等人也都不例外,一个个激动的样子,都在渴望梅老解答他们心中的疑惑。
“若说真的也是真的,说是假的也是假的……”
黑佛、黑水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梅老说这句话的意思。
这时,一道颤抖的声音传来:“梅老,你刚才说君王……君王真的归来,可是……可是真的?”
众人张望过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颇为沧桑又苍老的老者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向这边走来。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黄远黄老前辈。
看见黄远,不管是黑佛还是黑水皆是面色一怔,而后不敢怠慢,立即上前行礼。
黄远是赤霄宗的老将,不仅对周泰和有提携之恩,对黑佛、黑水也都有提携之恩,就连玉衡、风絮这些赤霄人也大部分都是当年黄远老前辈一手带出来的,对于他们来说,黄远绝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前辈。
自从知道黄远老前辈一直被周泰和藏在绝心分舵之后,黑佛老爷一直想将黄远从绝心分舵接回来好好奉养老人家,不过却遭到黄远的拒绝,因为老前辈留在绝心分舵只为劝说周泰和等赤霄人回头。
可惜,时至今日,也没有劝动任何人。
为此。
他早已心灰意冷。
黑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黄远老前辈,此刻一见面,瞧着黄远苍老的样子,眼眶立即红了起来,内心很是愧疚,暗骂自己这些年实在不该把时间全部浪费在追查骗子的身上。
而黄远见到黑水等赤霄人也明显有些激动,恍若回到了当年在赤霄宗的日子,一时间很是感慨。
自打君王当年葬掉赤霄宗,被仙道审判的灰飞烟灭之后,他们就很少见过面,仔细算算已有两三百年,瞧着黑水、刀疤奎等赤霄人比起当年都成熟了不少,黄远也颇感欣慰。
若是寻常之时,他肯定会与黑水、刀疤奎等人把酒言欢,喝个痛快,哪怕他不喜欢喝酒,也定会如此。
但是今天,特别是现在,他更加想知道梅老方才那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说来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什么意思?梅老,你刚才只是故意吓唬周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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