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痕摇头道：“这些你都察觉的还用我说吗？我要说的你自己恐怕都没留意到。”
风萧萧急道：“那到底是什么？”
剑无痕缓缓道：“出手。”
风萧萧完全没有领悟到是什么，半晌后才道：“出手？出手怎么了？难道太快了？”
剑无痕道：“不是，是慢。”
风萧萧刚要发作，剑无痕道：“别急，等我把话说完。”
剑无痕接着道：“刚才为什么可以一剑就刺中你手腕，你难道都没想想吗？”
风萧萧愣了愣道：“现在还没来及想，准备过一会再想的。”
剑无痕道：“就是因为你出手慢。你的飞刀在脱手而出以后，速度的确是顶级的。但我要说的出手速度并不是这个。我指的是你胳膊发力，至手腕，然后甩出飞刀的这个过程。你完成这个过程的动作并不快。在我们这些高手眼里，可以用慢来形容。你的快，是快在了出手之后，而真正意义上的出手，你并不快。
风萧萧愣了愣，他的确从来没有留意到此。
剑无痕接着道：“我们的剑招、刀法，出手速度包括了胳膊发力的这一过程，从挥动手腕到剑的刺出，完全是一样的速度。但你的飞刀完全不是这样，与你的飞刀飞出的移动速度相比，你胳膊、手腕的发力绝对可以说慢。换个方式来说，出手速度的属性，在你表现出的是出手以后的飞行速度，而之前的发招速度的数据从何而来我也就不知道了。所以，如果你处在我的攻击范围内的话，想出飞刀，我有把握在你飞刀离手之前先击中你。飞刀出不了手，速度再快又有何用？”
风萧萧听得有些心惊，端详着手中这柄“疾风无影”――刚才被剑无痕击落的。
忽然一抬手，甩向了岩石。
“叮”一声，飞刀只是击出了些许碎石。这只是普通的一记“追风逐日”，未经“晓风霜度”修饰的“追风逐日”。
剑无痕在一旁皱眉道：“这一刀，飞刀速度远不及刚才那下，差距也就显得有些细微了，不过你注意的话应该可以察觉到的。”
风萧萧缓步上前捡回飞刀。他的确察觉到了，刚才抬手出刀，他注意地就是自己这只右手挥出的速度。相比飞刀的飞行，的确要差上几分。但风萧萧却偏偏无力让它再快上分毫。
剑无痕却又来了一句：“比如咱俩现在的位置，你就是处在我的攻击范围内的，我有把握在你的飞刀离手之前就刺中你。”
风萧萧沉默片刻，忽然道：“是只有我发飞刀会这样，还是所有人的暗器功夫都是这样呢？”
剑无痕道：“还不太清楚，不如今后我会留意，相信很快就会有结论了。如果不是你超越音速的一刀太过惊人，我也不会从你身上发现这一重大缺陷。”
风萧萧却笑道：“缺陷算是，不过不应该说是重大缺陷吧？哪个暗器高手会和你打近身战？不都是尽可能的处在他能打到你而你打不到他的位置？所以你这个发现怕是有些鸡肋吧？”
剑无痕道：“你有江湖第一的轻功，有江湖第一快的暗器，所以可以说这话了。但如果是别人与我对敌，他未必有办法能一直保持距离。而且暗器不也是越近越容易击中目标吗？为此相信有不少会更愿意离得近一些，那时他就会发现他错得有多么厉害。即便换作是你，你也要记得，如果是近身战，你胜算不大。”
风萧萧嘿嘿一笑道：“看来我以后绝不能轻易让敌人接近我。不过既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我们是不是就继续讨论一下刚才你杀我一级的问题。”
剑无痕刚刚散发出来一丝高手的气息，立刻又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郁郁道：“过去的事有必要再提吗？”
风萧萧道：“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但造成的后果还在持续。”
剑无痕绝望地道：“那怎么办？”
风萧萧狂笑道：“我不会介意你用万恶的金钱来收买我。”
剑无痕平静了些许，用手抚用了眼角的一缕头发，淡然道：“我觉得还是一命抵一命来得合适些。”
风萧萧二话不说，飞身起来就是一脚，嘴里叫道：“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剑无痕愣在了当场，一时之间还在想自己是躲还是不躲。风萧萧的飞脚却哪有这么多考虑的时间给他，尚在他犹豫间，脚已经踹在他的胸口。
剑无痕倒飞了出去，嘴里骂道：“你好狠啊！”话音刚落，人也已经落回了地面。
风萧萧看到一个大活人躺在地上，心中立时涌起一种想冲上去踩他两脚的冲动。但到底还是克制住了，淡淡道：“没办法，不踹你一脚，这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这一脚就好受许多了。”
剑无痕用剑撑地坐起道：“要不要再来一脚啊？”
风萧萧惊奇道：“你还撑得住？”他知道像剑无痕这种程度的高手不是自己一招“风卷云残”可以秒杀的了的，所以刚才那一脚没有留力。但如果是两脚，情况就很难说了。
剑无痕道：“你可以给我两颗血药，让我恢复一下然后再踢啊。”
风萧萧叫道：“恢复一下为什么是要两颗？”
剑无痕道：“这个……两颗恢复快嘛，这样你就可以少等一会，我是替你着想。”
风萧萧冲上前抬腿就踢。剑无痕大叫：“还没吃药呢！”同时就地向旁一翻。躲开这一脚的同时人也已经站起。
风萧萧看到他潇洒地站姿，忍不住道：“你没受伤？”
剑无痕立刻脸现痛苦状，身子忽然半蹲，右手拿剑撑地，左手抚着胸口道：“受了，是内伤，快拿两颗血药来救命。”
风萧萧瞅了他一眼道：“你太不专业了，刚才我踢得是你左边胸口，你捂错了。”
剑无痕低头看了一眼道：“是吗？可能是伤势恶化，已经转移了，我看得要三颗药。”
风萧萧冷笑道：“别装了，刚才根本没踢中你吧？”
剑无痕昂然道：“怎么没踢到，你自己没感觉吗？”
风萧萧道：“我有感觉，但你的胸前怎么会没有脚印？你用什么挡住了？”
剑无痕低下头道：“你的观察力有进步。”
风萧萧却叹道：“你的身手……我实在想不通，你有什么必要掩饰得这么深？”
剑无痕嘿嘿一笑道：“咱就这点追求嘛！”
风萧萧道：“究竟什么时候能看到你全力出手？”
剑无痕道：“你已经看过了啊。和一剑的决斗，飞龙山庄那回，我都一点保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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