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哽咽的张仪,先对姬清微躬身回礼,然后对着张仪行礼,平静道:“师兄。”
听着这一声师兄,张仪的眼睛更是模糊,但是他心中更加确定,不管身份如何,小师弟就是小师弟,从来没有变过。
“走。”
这次丁宁没有训斥张仪婆婆妈妈,只是异常简单的说了两个字。
“不能走。”姬清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丁宁已经转过了身去,等着张仪跟上,此时听着姬清的声音,甚至没有回应。
“天下皆知,巴山剑场和元武郑袖不同,便是因为有信必守,有诺必践,而且讲理。”姬清厉声道:“您要将张仪带走,必须先有理。”
丁宁没有转身,道:“你觉得我无理?”
姬清沉声道:“张仪已受封镇国侯,既然他受了,便必须遵皇命,他如此重要人物,要离燕也必须得帝王准允。”
丁宁平静的反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燕帝不准他跟我走,不准他离开燕境?”
姬清顿时一滞。
“不要和我讲你们的道理,也不要用以前的巴山剑场来衡量我和此时的巴山剑场。”丁宁平静的声音再度响起,“巴山剑场也会变,现在巴山剑场依旧讲道理,但讲的是我们认为的理。你也不用和我讲燕帝对于他委以重任,暂不许他离燕的说法。他虽是我师兄,但我之上尚有李道机师叔,我李道机师叔都还未准允他接受大燕王朝的侯位,他身为白羊洞弟子,又如何便能接你们大燕王朝的封赏?”
听到这句话,姬清还未回答,张仪却是一怔,自然羞愧的垂首,道:“师弟所言极是。”
姬清完全没有想到丁宁竟会用这种说辞,一时之间竟找不出反驳之理。
“这里重兵云集,比燕皇宫的力量还足,想必你们皇帝陛下也不会停留在皇宫,也会在这边的军营里。”丁宁接着平静说道,“这终究是你们对我和巴山剑场不放心,如果他想要听我说什么,就不应该是你来和我说话,而是要他亲自来听我说话。”姬清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对先生您和巴山剑场的不放心,终究在于您是秦人,所以哪怕您承诺了什么,我们终究还是会无法放心。所以其实让张仪留在这里,我们以贵宾之礼相待,对于我们双反而言,是很好的选择。”
“对于你们而言是很好的选择,对于我而言不是。我从来不会接受要挟,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你们认为这是很好的选择,是因为你们觉得即便是我来了,你们也有阻止我带走他的能力。”丁宁摇了摇头,说道。
姬清没有否认,缓缓的说道,“这是事实。”
“你们想的太简单。”丁宁微嘲的笑了笑。
姬清挑起了眉头,一种强烈的震惊感觉,让他的气血有点不畅,让他有种晕眩之感。这种感觉在于丁宁的自信,在于他知道丁宁这样身份的人根本不屑于说假话。
“如果有,就让我们看到。”他深深的呼吸着,然后对着丁宁说了这一句。
丁宁没有回应他这句话。
他面前由那些腾蛇身上气息激荡而产生的水雾,却是突然被烈日灼烧般,一块块的缺失。
然而没有任何热烈的温度。
反而有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幽冷从中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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