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络冷道:“一剑飞斩镜湖月和焚尽硫池水,这两件事你应该都知道。”
镜湖原处于赵境芜州,昔日秦赵征战时,秦军攻克芜州,王惊梦夜观镜湖,施了一剑,水波不惊,但是镜湖里那轮明月的倒影却是分开两半,许久不合。
赵境泉城有一口热泉名为硫池,水昏黄温热,约数十顷方圆,赵剑炉那名宗师一日在这硫池之上施出了一剑,蒸干了硫池水,甚至令热泉都断流。
这两件事情过去年代已经久远,却代表着修行者世界里一时剑技和修为的巅峰,和鹿山会盟上元武的一剑平山一样,注定在修行者的世界里流传下去。
尤其赵剑炉那名宗师的焚尽硫池水,在后来的很多故事里都被传成当时他对大赵王朝的皇帝不满,所以才施展出了那一剑施压,之后不久,他便被大赵皇帝设局杀死。
这些都是旧事,其中曲折难以说清,然而今日师长络和赵策这样的人物汇聚,却有了理清的可能。
尤其对于赵策而言,这些事情比起个人的生死更为重要。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师尊一剑焚尽硫池水,是为了回应王惊梦的一剑?”他看着师长络,缓缓问道。
师长络冷笑起来:“两件事之间相隔的时日,差不多便是消息传递到你们赵剑炉的时日,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师尊,以他的性情,难道会真的无聊到特意去斩那样的一剑,威慑你们大赵的皇帝?”
赵策沉默了一息的时间,然后躬身行礼,道:“愿听其详。”
“很简单。”
师长络道:“之前你们赵剑炉所在那城对于秦军而言只是沿途顺手灭掉的一个寻常赵城,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那里居然会有一个剑炉,会有那样的一名宗师,有不少像你们这样强大的修行者。你师尊一出手便是灭了一支秦军,对于当时的巴山剑场而言,哪怕派遣许多修行者和大军将你们那城剿了,哪怕杀了你的师尊,你们这些强者逃离在外,终究是祸患,所以王惊梦当时便想以一战为赌,若是他胜你师尊,你们赵剑炉便退出那城,秦军也留下那城,但你们赵剑炉的人也不能再插手秦赵之战。”
顿了顿之后,师长络接着微嘲道:“那是最好的方法,若是换了我,自然也会像他一样做。”
赵策问道:“那和那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王惊梦和我不同。他或许觉得不用分生死的比斗最好,所以他先出了那一剑,若是你师尊得知后自知不敌,这剑约便也不用比了,但你师尊却是特意去回了他一剑。”师长络微微低头,说道。
赵策的眼睛里涌起许多复杂的神色,他开始出声,但语速变得很慢,“所以我师尊也觉得他和王惊梦适逢对手,否则以他的性情,若是王惊梦那一剑远不如他,他根本不会特意施那一剑。若是王惊梦胜他许多,他自然也不会再去施一剑。”
师长络淡淡的说道:“你终于懂了。”
城内城外,众多军士和修行者在此时都是陷入巨大的震撼里。
原来当年大秦王朝最强的那人,和赵剑炉的那名宗师,却是恰逢敌手,甚至约定了战期,只是未来得及分胜负,那赵剑炉的宗师便已经死在赵王朝自己的阴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