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笑了笑,说道:“其实就是我们那边那家香油铺子这两天没有做生意,所以只能就近到这里来,没想到被一场暴雨耽搁在这里,更没有想到正好遇到这样的事情。”
莫青宫沉默了片刻,接着随手从身旁抓了柄伞递给丁宁,“既然这样,你可以离开了。”
丁宁有些惊讶,眼睛清亮的问道:“就这么简单?”
“还舍不得走不成?不要自寻麻烦!”莫青宫又好气又好笑的呵斥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少年快些离开。
“那您的伞?”
“要是我不来拿,就送与你了。”
……
看着丁宁的背影,莫青宫的神容渐冷,沉吟了片刻,他对着身后的雨棚之外低喝了一声:“招秦怀书过来!”
一袭青衫便衣的枯瘦年轻人在他的喝声发出后不久走入了这间临时搭建的雨棚。
莫青宫微微抬头,看着这名走到面前的年轻人,他的手指在身前展开的案卷上轻轻的敲击着,连续敲击了十余记之后,才缓声问道:“梧桐落这名叫丁宁的少年,这份备卷是你做的,你可有印象?”
枯瘦年轻人恭谨的垂头站立着,不卑不亢道:“有。”
莫青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按这份备卷,他和他开酒铺的小姨的出身可以说是干净到了极点,但关键就在于,你当初为什么会做了这样一份备卷?”
枯瘦年轻人似乎早已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毫无迟钝的回道:“这名少年的确是我们秦人无疑,往上数代的来历也十分清楚,属下之所以做这份调查案卷,是因为方侯府和他有过接触,方侯府曾特地请了方绣幕去看过他。”
莫青宫一怔:“方侯府?”
枯瘦年轻人点了点头:“这名少年自幼父母染病双亡之后,便由他小姨照拂,而他小姨在梧桐落有一间酒铺,虽铺子极小但很有名气。方侯府的人到这家酒铺购过酒,大约是因为觉得此子有些潜质,便特意请了方绣幕亲自来看过。”
莫青宫微微蹙眉,手指不自觉的在案卷上再度敲击起来。
“后来呢?”他沉吟了片刻,问道。
枯瘦年轻人认真答道:“方绣幕看过之后,方侯府便再也没有和此子接触过。属下推断应是方绣幕觉得他不足以成为修行者。再者此子身份低微,出身又毫无疑点,所以属下便只是按例做了备卷封存,没有再多花力气再调查下去。”
莫青宫眼睛里首次流露出嘉许的表情,“你做得不错。”
枯瘦年轻人神情依旧没有什么改变,沉稳道:“属下只是尽本分。”
莫青宫想了想,问道:“梧桐落那种地方的小酒铺出的酒,能入得了方侯府的眼睛?”
枯瘦年轻人摇了摇头,“他家的酒铺之所以出名,只是因为他小姨长得极美。”
莫青宫彻底愕然。
枯瘦年轻人依旧没有抬头,但嘴角却泛起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心想大人您要是真见了那名女子,恐怕会更加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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