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上车之后,也是有点不解,于是他问司机兼秘书廖大宝,“这吕姗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真有四十一岁了?”
“真有那么大了,前几年她三十七的时候,改了年龄,改到三十四,”廖大宝对这个阳州官场的另类,也是比较熟悉的,他撇一撇嘴,似笑非笑地回答,“您猜办户口的警察怎么说?”
下面县区官场改年龄,这不是稀罕事儿,到了二五八的线上,小一岁那就是天差地别,改小个三四岁,那差别太大了。
在地方上,改岁数这种事,一般不好瞒得住,那么多亲戚朋友同学都能证明,你是哪一年出生的,不过你要是后台够硬,也没人找你麻烦——旁人只能羡慕嫉妒恨,我咋没这能力呢?
像吕姗的岁数,就是改过的,履历上现在是三十八岁,不过她身后有王云草撑腰,帮她改档案和户口的,也有一干人,谁犯得着去招惹她?
“警察怎么说?”陈太忠有点好奇。
“警察说,好好的小丫头,你非要改那么老干什么?”廖大宝笑着回答。
他笑得开心,陈书记心里可是有点不舒服,孟志新居然没有告诉自己,吕姗改过年龄——当然,这很可能是孟主任自己也不知道。
陈太忠挺不喜欢这种弄虚作假,若是当初知道此人有如此的恶劣行径,他才不会给岳黄河打电话,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么他就只能强迫自己想开一些:反正她不是我提拔的,别人都没啥反应,我活得那么清醒干什么?
吕区长到了,首先是要安排住宿,现在区政斧管这个的,是廖大宝,廖主任跟书记请示一下,陈书记指示说,堂堂的区政斧正职,应该有个小院。
于是廖主任把最后一套小院钥匙交给了她,区政斧后面的小院,自此就再没有空房。
吕姗略略推辞一下,说我家就在市区,没必要住这么大的地方,廖主任说,陈书记认为,政斧一把手,应该得到相当的待遇。
那我就收下了,吕区长也知道,陈太忠这是有意示好,所以她自动地忽略了陈书记对区政斧事务的指手画脚——不忽略又怎么样?政斧办公室主任,是党委书记的人,而且一年半载之内,她不可能动廖主任。
正经是陈书记对她还算客气,她不能不知好歹,所以她转手将钥匙给了自己的司机。
要说这吕区长,做派还真不小,比罗雅平和畅玉玲来的时候,那是气派多了,她居然带来了自己的司机。
事实上,一个区区的财政局常务副,是不该配司机的,但她就是指定了一个司机,不但是男的,还带来了,不过北崇也没办法反对——该司机的人事关系,会一直挂在财政局。
由此可知,吕姗不是那么省油的灯。
陈太忠也隐约觉得,自己跟这个新区长,要有个磨合过程了。
但这是以后的事儿,现在他要做的,是把自己支持新区长的意思传达出去,陈书记可不希望,自己领导下的北崇,出现跳票的情况,要不然不但他脸上挂不住,李强脸上也挂不住。
所以,找人大常委轮流谈话,是很有必要的,不说虎视眈眈的陈正奎可能整出幺蛾子,就说得票率比较低,陈书记都会有点挂不住。
于是他找到徐瑞麟,“老徐,人大那边的工作,你帮吕区长做一做。”
“这个……”陈太忠发誓,自己从来没见过徐瑞麟这种表情,有点类似于便秘一般的难受,徐书记皱了半天眉头,才叹口气,“这个不行啊。”
“原因是什么?”陈书记有点恶趣味,但是他更想逼出老徐的实话——将来吕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他就能让老徐出面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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