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去利阳,大致估计了一下苎麻下一步的走向,不过这个走向没人喜欢,哪怕是王苏华也只能撇嘴角——陈书记认为,苎麻的价格还会掉。
陈太忠也觉得,自己在利阳似乎是举世皆敌,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做完预测报告之后,他转身就走,丝毫不顾利阳的挽留。
等见到自己的小院,就接近七点了,陈书记在这一天里,虽然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但也觉得身心疲惫,“唉,终于是到家了。”
北崇其实不是他的家,陈太忠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他得得的马蹄声,只是过客,不是归人,但是在这个地方,他投入了太多的心血和梦想,以至于看到那红墙绿瓦,就觉得自己是回家了——无非是个休憩的场所罢了。
可就在他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喧闹,又觉得有一点点陌生。
他的小院,来了很多的人,而且这些人,不知道他的疲惫,在那里肆意地喧嚣着。
“这真是的,”陈书记低声嘀咕一句,然后眉头一皱,“散了吧,有什么事,明天去区里谈。”
“陈书记,”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慌乱地解释,“是安德福先生让我来的,谈一谈关于租用疗养院房间的事情。”
“我说散了吧,你听不懂?”陈太忠不耐烦地哼一声,“有事去单位说,安德福就没有私密的时间了?”
“可是您昨天和今天都不在啊,”女人挺委屈地回答,“安哥也不让我给您打电话,明天阿妮塔就要到了……我只能来这儿等着。”
“哦?”陈太忠看她一眼,心里有点谅解对方了,“钱你看着给就行了,她来就来呗,来了就住下嘛……去跟刘区长商量。”
“谭区长和刘区长,我都商量了,”女人越发地委屈了,这个疗养院真是古里古怪的,那俩区长都说归自己管,她并不知道,这个疗养院的归属还没定下来。
在陈太忠的计划里,这个疗养院,要划到旅游口上,口子是刘海芳管的,一听谭胜利伸手,他就有点不高兴,不过老谭是管科教文卫的,也不能说人家伸手就错了。
事实上,这个权责不明,他是有责任的,他没明确开口,只大概说了一下,以后疗养院要配合武水风景区,这俩区长就都憋着劲儿拿下那里,可是目前疗养院才开始建设,他俩谁也没胆子跑到陈书记面前,问这一块是不是归我管。
“商量过了还找我干什么?”陈太忠眉头微微一皱,有点好奇。
“他俩都说自己能做主,我就觉得他俩谁都做不了主,”女人是来花钱的,倒不怕直接说,她苦恼地叹口气,“可是目前的疗养院是畅区长负责,她跟我说没房子,而现场确实没房子。”
“你去过现场了?”陈太忠看她一眼,心说这人办事还是比较利索的,但是转念一想——都等两天了,有足够的时间去一趟武水。
“嗯,地方真不错,可惜没房子,安哥说北崇能迅速搭起房子来,”女人眼中露出一丝无奈,“我了解了一下,此事要找罗区长……陈书记,你们区的区长,太多了,我已经晕了。”
这是最让她无法忍受的,租几间房子住,居然要找四个区长,而那罗区长则表示——她跟畅区长不相统属,你最好要陈书记协调一下。
女人直接有点要崩溃的意思了,都说大陆的官多,推诿扯皮很有一套,果然不假。
陈太忠一听就明白了,畅玉玲肯定在一天之内盖不起房子,这事儿就还得找罗雅平负责的移动大棚,四个区长来回找,怪不得对方一腔火气。
不过这个扯皮很正常,他听到对方一腔怨气,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耐心解释,“这是各司其职,其实你这个遭遇,主要是因为我们的疗养院正在筹建中,经营的相关规定都还没有制定,所以感觉有点混乱,等明年初就好了……你们是特事特办,遇到点不方便也正常。”
“这个我能理解,”女人点点头,她倒是想说不理解呢,敢吗?而且这个解释,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不过明天阿妮塔就要到了,我只能贸然打扰陈书记了。”
“好了,我这就打招呼,”陈太忠无奈地摆一摆手……
罗雅平接到陈书记的电话,马上着人安排,在疗养院附近架设移动大棚,不过这个时间接到陈书记的紧急通知,她心里还真是有点好奇:来的会是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