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给他就是个错误嘛,难道知道错了,还继续错下去?”林书记笑着反问一句,又摇摇头,“贴出公示,一个效果是通知,一个效果是要大家挑刺,大家帮忙监督不好的地方,他倒好,不挑刺直接利用,现在只知道强调公示的告知姓,真是无耻。”
“对,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陈太忠点点头,又侧头看一眼于海河,“我陈太忠都能做到知错就改,你一个养殖中心的主任,面子就比天还大?明知道错了,还要往下推卸责任?”
“谢谢区长批评教育,”于主任一边擦汗,一边苦笑着点头,“以后绝对不再犯类似错误,错了就是错了,坚决改正……”
话说李翔将张二娃拽出房间,眼见自己的妻弟绷着脸,说不得冷哼一声,“怎么,合着你还委屈了?”
张二娃压低声音,气呼呼地回答,“我当然委屈了,区政斧的错,我耳光也吃了……”
“你闭嘴吧,”李翔低喝一声,抬手一指对方,怒其不争地发话,“陈太忠的最后一句话你听见没有?‘早晚你会知道代价的’……就算退了号牌,这事儿都不算完,啧,你长着这双耳朵,是为了戴眼镜吗?”
“我艹,”张二娃听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句话他是听到了,但还真没怎么在乎,不成想堂姐夫会如此解读,“他这不是随口说的吗?”
李翔气得哼一声,“那么大的领导,嘴里能有废话吗?有废话也轮不到你听!”
“这真是欺人太甚,”张二娃气得低声咆哮,“他凭什么这么做?”
“就凭他认为,违反道德的行为,付出的代价太低,”李镇长耐心指点自己的妻弟,要不说领导就是领导,他一听,就明白陈太忠说话的脉络,但村会计就是要差一点,“你的行为就是违背了道德——‘不义之财,犬豕不顾’……他会用他自己的方式,让你付出代价。”
“他以为他是谁?社会正义的化身?”张二娃气得口不择言。
“你爱信不信,”李翔真是有点无奈了,姓陈的以前就是搞精神文明建设的,“反正该说的话,我都说到了,你自己找死,那是你的事,别拉我垫背……号牌必须退了,听见没有?”
“姐夫,咱们一家人,你这咋说的呢?”张二娃急了,他是有些小聪明,但是还真怕自己这个姐夫,而且他也心知,自己的眼光比李镇长差了很远,“您提个建议,我听还不行吗?”
陈太忠几人正在屋里说话,就见李翔扯着鸡头的张二娃走了进来,赔着笑脸发话,“区长,我跟二娃说了说,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您看……是否给他个悔改的机会?”
“哦,”陈区长瞥一眼张二娃,下巴微微一扬,“你说一下,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道德缺失,存在不劳而获的侥幸心理,被戳穿以后还不思悔改,想以此来要挟区政斧,犯了极大的错误,”会计张二娃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地发话,“在堂姐……在李翔副镇长的帮助下,我看清了自己的丑恶嘴脸,愿意主动交回冒领的号牌,而且……”
他犹豫一下,终于狠狠地一咬牙,“而且愿意个人赞助一千元,请区里宣传建设道德社会的重要姓,以为后来者戒,请区里……一定收下我的悔意。”
“嘿,你堂姐夫对你是不错,”陈太忠一笑,大有深意地看一眼李翔,拿出一千块钱表示歉意,那是只是一个幌子,无非是想买我不找后账。
一千块钱是真不多,不过搁在北崇普通人家,也算一笔巨款了,关键是这么一搞,区里的里子面子就都有了——李镇长的算盘,确实打得不错。
他摸出烟来,递给林继龙一根,自己点上一根,轻描淡写地表示,“王主任处理吧。”
王媛媛却是没想到,老板连这样的事,也交给自己来处理,她沉吟一下,方始缓缓回答,“陈区长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坏的开头,是必须制止的,风气一旦形成,想挽回就太难了,要我说,一千太少,怎么也得三千……当然,愿意不愿意出,在你自己,我不强迫。”
三千!张二娃眼睛一瞪,然后强压怒火,看一眼自己的堂姐夫,却见到李镇长微微颔首,他沉默好半天之后,才喟然叹口气,“好吧,错了就是错了,我认罚。”
“我不强迫你,不用唉声叹气,”王主任面无表情地发话。
张二娃也知道,人家这个态度,是自己刚才过于搅缠,搞得陈区长喝止了王主任,亲自跟自己辩驳,小姑娘因此心怀怨恨,所以没有好脸色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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