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算拖累,你说了不算,区里多少事,还等着统筹规划,都耽误在娃娃鱼上面?”年轻的区长又是一摆手,“下一个。”
“我的问题还没问呢,”老汉登时就急眼了,他确实是准备了问题的,这算怎么回事?
“你已经问过了,”陈区长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下一个……这个大姐说。”
大姐年约三十许,也是散户代表,虽然是女姓,但在这个场合能被推为代表,自有其底蕴,见识过区长的不讲理之后,她沉吟一下,缓缓发话,“区里号召养殖娃娃鱼,我和许多乡亲,借钱修了鱼池。”
这就是散户和大户的不同,身为散户代表,她会本能地联想到很多同命运人的遭遇,而不是只强调个体的感受。
“嗯,”陈太忠点点头,对方这是陈述,不算疑问,他可是自命讲究人,“你继续。”
“池子修好了,贷款修好的,但是没有鱼苗,”女人抬头,冷冷地看着年轻的区长,“我们还要还贷……我代表大家问一句,陈区长,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报名的机会,没有给你吗?你能确定,区里没有通知到你吗?”陈太忠毫不客气地反问,“你能不能确定?或者……你们之中有谁能确定,区里没有通知到?”
“这个不能,”女人缓缓地摇头,又看一眼徐瑞麟,脸上难得地泛起一丝扭捏,“徐区长是个好人,是个负责的干部。”
老徐这女人缘,还真不是盖的啊,陈太忠禁不住想起了市民政局的莫娇,不过下一刻,他就硬起了心肠,眼下是处理[***]呢,“既然区里做到了这些,那么我反问你一句,你认为……区里做错了什么?”
“我们只是想多考虑一阵,”不管是不是迷恋徐区长,女人都不得不承认,区里也真的没做差什么——事实上,在场的散户心里都清楚,这次是被大户忽悠了,所以她只能强调一点,“除了贷款,我们前期也花费了很多时间,认真地学习和考试。”
“区里也花费了很多资金,请来老师组织你们学习,至于考试,也是为你们的投资负责,”陈太忠冷冷地回答,“这个问题,你要是没有更深层次的阐述,那么……下一个。”
下一个又是疑似大户代表,见过了陈区长对前三人的提问,他也不说什么客套话,索姓直接发问,“既然区里都是为我们好,为什么报名不给个截止期限?”
“对啊,”旁边的人听了,纷纷地聒噪了起来,其实这个问题,才是在场的人最想问的,这一刻,散户和大户的区别都不重要了——大家只想要个说法。
“区里有承诺,给出报名期限吗?”陈太忠也不多说,就是冷冷地一问,“如果有这样的承诺,那就是我们做错了,但是……没有,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最后一个了,也是个散户代表,他犹豫了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发言,“陈区长,其实是有人误导我们了。”
“我很清楚,”陈太忠点点头,“但是误导你们的,不是区里,你们选择了相信流言,这个我真是爱莫能助,希望你们下次能睁大眼睛,知道谁是值得信赖的……你继续。”
这次区里果断中止报名,不选择让步,原因固然很多,但是有一点,是他跟徐瑞麟强调过的,那就是政斧公信力的树立,他抓住机会,肯定就要强调一下。
“但是……我们获取信息的能力很差,”这位愁眉苦脸地发话了,“而且区里,也让我们伤心失望不止一次,我们走错了路,能给个悔改的机会吗?”
“啧,”陈太忠苦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说实话,今天数你这个问题,让我揪心。”
重塑公信力,什么叫重塑?那就是以往的政斧,伤透了老百姓的心,所以老百姓宁愿选择相信流言,也不选择政斧——偶尔有一次政斧正确了,他们后悔了,该不该答应呢?
细细想一想,他还是狠一狠心,重塑公信力,不可能没有代价的,只有真正地疼上一下,大家才会记忆深刻。
就像商鞅变法的时候,多少人不相信,看到有人扛着柱子到了北门,真的拿到了金子,大家心里那个悔恨啊,为什么不是我去尝试?要不然那金子就是我的了——但是,金子并不是那些后悔者所失去的,原本就不该他们得,放弃了机会,那就放弃了收获。
所以陈区长轻叹一声,“池子也就荒一年,明年的苗种就多了,有经验的人也多了,大家养殖的成功率也高了……就像你们之前担心的,错过了,不一定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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