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面对这个选择,陈太忠真有点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之后,他索姓不说话了,只是重重地叹一声,看黄老三怎么说。
你这都是我玩烂了的路数!黄和祥挺烦这一套的——论起做领导的经验,你能比我多?
他本来还想说一下,筹建结束之后,项目可以移交给北崇,但是这家伙的态度这么恶劣,他也就懒得讨论技术上的细节了,“你要是还觉得为难,那你到时候到场就行了,不需要你强烈支持,解读一下规划就行。”
“这话我听不太懂……三叔你能细说一下吗?”陈太忠真的有点听不懂。
“这你还要我解释什么,你不要当众显得不配合就行了,可以吧?”黄和祥真有点不耐烦了,你要是我手底下的人,直接把你打进冷宫了——就这点眼界,也敢捣蛋?
“好,三叔你怎么说,我这做小辈的就怎么做,”陈太忠痛快地答应了,当众配合可不就是演场戏?反正这官场跟剧场也差不多,在台上的都是演员。
表面文章做好,背地里要不要使坏,那就看有没有必要了,反正陈某人具备各种使坏的能力,他仅仅是不想使用作弊手段,而不是绝对不用。
“你就不用跟我卖嘴了,”黄和祥哼一声,老大不客气地挂了电话,心说真要是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事儿早谈完了。
二哥来往的,就是这帮乌烟瘴气的主儿,黄书记想到这里,无奈地撇一撇嘴,不过同时,他心里也有微微的不屑,他敢打这个电话,就有成功的信心:小家伙终究还年轻,他连哄带吓两句话,就把丫绕进去了——我这二哥,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不成想,下一刻他的手机就响了,来电话的正是陈太忠,“三叔,刚才有件事忘了问您了……聂启明啥时候走呢?”
“聂启明……这是谁啊?”黄和祥是真的想不起此人是谁了。
“天南移动的老总啊,上次您说,他俩月之内就会调走,”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才猛地想起黄老三曾经忽悠过自己,少不得要打过电话来,恶心一下黄书记,“但他现在也没走,这个那啥……您这做长辈的,不会忽悠我们小辈吧?”
“哦,是他啊,井泓也要拉票的嘛,这你得跟你黄二伯说去,”黄和祥踢皮球的技术,那不是一般的高,信手就挡了回去,“再说天南移动推行素凤手机,也很有力。”
“我是想问一句,您不会忽悠我第二次吧?”面对堂堂的省委书记,陈太忠还真敢问出来这话,“我这……跟黄二伯学的,特别老实。”
其实在陈区长的私心中,聂启明不走比走了强,起码老聂在,张馨就有人保护,至于说聂启明又买什么不合格产品——那是移动艹心的事,跟他有屁的相关?
“啧,”黄和祥无语地咂一咂嘴巴,顿了一顿,才无可奈何地表示,“这样,这件事你配合了,不管结果如何,我让人去你那儿投资五千万,项目你指定……反正你不会坑了投资商。”
这才是赤裸裸的交易,对黄书记来说,五千万的引资真的不算什么——油页岩项目可是六十个亿往上数,但是他能说出这话来,就是把陈太忠视为一个交易对象了。
这个交易不是很平等,但确实是交易,对时下大多数的地市来说,尤其是阳州这种超级贫困的地市,五千万的引资也值得大书特书了,其实以黄和祥的出手,五千万的拨款也不会太难,而引资终究不是拨款,资方有逐利需求。
但是对于一个有志于提高地区经济的领导来说,这也是一笔很重的礼了——不惦记挥霍的话,这个钱可以做事,可以让业绩更漂亮。
“您太客气了,”陈太忠干笑一声,“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嗯,就这样,”黄和祥二话不说就挂了手机,想了一想之后,索姓将手机递给秘书,淡淡地吩咐一句,“关机。”
“这个……只让我配合,又是啥意思呢?”陈区长并不知道,自己给黄书记带去了关机的困惑,他站在院子的角落,一时间觉得有点风中凌乱。
想了一阵,他最终也没确定任何猜测,索姓就懒得想了,出工不出力,原本就是他最后不得已的选择,黄和祥的要求并没有突破他的底线。
关键是又有五千万的投资了,陈区长对于自己最后一个搔扰电话非常满意,这是彻底的意外之喜,“嗯,要不说这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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