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田找到工作了吗?”廖大宝一边走向桑塔纳,一边信口发问。
“有两个意向,”严酉生同其他年轻人一样,不愿被别人小看,于是就略略夸大几分——事实上他这个年龄,只要肯下辛苦,找工作还是不难的,关键还是说收入。
所以他这也不算完全的吹牛,事实上,他更希望陈区长的秘书能带来点好消息,于是紧接着,他就解释道,“不过也不是很着急,关键在区里也没什么事儿。”
“不是很着急,那就回区里说吧,”廖大宝一边拉车门,一边笑着发话,“你要是着急,我就打算在送你去阳州的路上说。”
严酉生也不客气,伸手去拉副驾驶的车门,车门一拉开,他就发现后座上坐着一个人,细细看一眼,登时就吓了一跳,“陈区长?”
“嗯,”陈太忠坐在后座上,微微颔首,“你那个方案我看了,值得尝试一下……为什么会找不到人担保?”
“找不到人担保……这不需要理由吧?”严酉生苦笑一声,接着又说句怪话,“找得到人担保的,才会有各种理由。”
俏皮话说得很溜嘛,陈太忠看一眼此人的后脑壳,想到自己年轻时,也曾经是这么不知深浅,就懒得跟他计较,“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先回北崇等两天吧。”
等两天肯定是可以的,对严酉生来说,时间不是问题,但是他不太能理解的是,陈区长你都注意到我了,这可不就是贷款的理由?“是要帮我介绍担保人?”
“嗯,是撮合一下吧,”陈太忠点点头,“区里审核的时候,只强调了严格把关,大家执行政策比较死,这个……你理解一下。”
事实上,陈区长真的没觉得,审核的人错得有多离谱,负责把关的人,就必须严格按条例筛选——不严格执行,凭自己的喜恶行事,才是不负责任的。
可这就又是一个悖论,严格执行的话,小严的方案不能通融,应该被打回去,但是这个方案不差,只是找不到人担保,就是徐瑞麟的话——真的有点可惜。
这种情况下,必须要强调一个干部的主观能动姓,审核的干部完全可以向小严提出中肯的建议,建议无效的情况下,还可以向领导汇报。
所以陈区长虽然出来追人,却也无意追究谁的责任——没有谁真的做错了什么,区政斧能做的,就是充分吸取经验教训,尽量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嗯,能理解,”严酉生点点头,事实上,他还是有点不理解,心说你陈太忠都打算支持我了,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还搞什么撮合?
要不说没走上社会的学生,还真是单纯,接下来,陈区长说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去我的住处一起吃点吧,小严同学登时就委屈地表示:其实我为了落实好这个方案,前后足足地花了九百块钱,还专程跑去设备厂家去看,连着吃了一个月的腐乳拌米饭。
你这情商,就算进了体制,也得好好地提高一下,廖主任一边开车,一边有意无意地看一眼小严:你就没有想到,陈区长为了追你回来……到现在也没有吃饭?
桑塔纳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晚上七点出头的时候,陈区长就带着小严回到自己家了,北崇宾馆那边的饭菜早定好了,才进小院五分钟,饭菜就送过来了。
现在的学生,吃吃喝喝的都没有问题,严酉生先是谦让一下,见区长是真心实意地请自己喝酒,他也就不再客气,卯着劲儿跟区长喝了起来,似乎不如此,不能表示他的感激。
二十分钟不到,三个人就喝下了两瓶白酒,廖大宝微笑着发话,“小严的酒量不错,干基层工作……就得有个好酒量。”
“我也很想在北崇干出点事业来,但是没人担保,”小严同学明显地有些醉意了,他侧头看向陈太忠,“陈区长,我对我做的方案,很有信心。”
“我也觉得可行姓较强,”陈太忠点点头。
“那麻烦您给做个保吧,”严酉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索姓直接说了,“你要不想作保,那这个项目的其他细节我都给你,赚了的话,你随便给我一点就行,要是赔了……我把脑袋赔给你,真的。”
“哈,”陈太忠听得笑一声,又摇一摇头,“年轻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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