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瑞麟喝完一瓶啤酒走人了,年轻的区长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一口接着一口灌着啤酒,真是纠结到想痛哭一场:尼玛……香喷喷的一个常务副,咋就没人肯要呢?
难道说,是我太强势了,他们做常务副,心里有压力?陈区长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地,他就有点睡意了,在他脱衣上床的时候,脑子里猛地冒出一个念头:莫非李强答应我这个位子……是有蹊跷?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跟两个人谈过此事了,接下来就要暂时放一放,再划拉一下,看看有什么别的合适人选没有,反正这二位的嘴都很紧,他无须担心消息外泄。
第二天是周五,陈区长撇开了博睿的人,很罕见地来到区党委转一圈,而且他不找别人,直奔区委组织部而来,霍部长在屋里正捧着一杯清茶,悠闲地看报纸,猛地见到区长驾到,登时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站起身,“陈区长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陈太忠似笑非笑地反问一句,“合着第一副书记,就是空架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有点突然,”霍兴旺干笑一声,又搓一搓手,“其实我正惦记您的烟呢,抽了熊猫烟,感觉别的烟都是干草了……还有吗?”
这讨要看似无礼,正经是在套近乎——适当地求人,有助于拉近双方的关系。
“我就带了一盒半,只给你一盒,”陈区长丢给他一盒,又散给对方一根,享受了组织部长的点烟之后,他慢悠悠地发话了,“我过来问一下,这个大学生返乡创业……目前有多少人送上来方案了?”
这个活动是区委区政斧联合搞的,学生们的方案要上交到组织部,组织部先初审,然后再按批次交到区政斧,区政斧那边给出合理的建议,待学生们修改之后,再交回组织部备案——最后才是区委区政斧共同评判,确定最后的人选。
这个手续是繁复了一点,但相对能做到权力制衡,这一点是相当关键的,所幸的是,学生们只需要将方案交上来,然后等区政斧和区委的通知就行了,诸多手续直接就是内部完成,倒也不算人为制造障碍。
“到周三为止,总共就送上来两份,有些不合格的没收,”霍兴旺一听陈区长是为此事而来,心里蓦地就轻松了不少,“目前才刚刚开始,不过问询这事的人不少,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没收的,也要留副本存档,”区党委第一副书记做出了指示,“方便大家查阅……组织程序,一定要做到公平、公正和透明。”
“哈,陈区长你这个指示很及时,咱们确实要对得起群众的信任,也要经得起质询,”霍兴旺笑眯眯地点点头,心里却是在暗暗地叫苦,尼玛,你上嘴皮碰一碰下嘴皮简单,知道我们要增加多少工作量吗?
“扎根于群众,服务于群众,这是咱们国家干部该有的觉悟,”陈区长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然后喷云吐雾地指示,“那两份拿过来我看一下。”
霍部长闻言站起身来,快步走出房间,不多时拿了两个文件夹回来,陈太忠信手翻看一下,实在有点哭笑不得,一份方案是要在农村搞土制页岩油加工,另一份则是要搞劳务输出——将北崇的剩余劳力,往沿海地方输出。
要不说,这学生就是学生呢?空口白话的能力很强,这个土制页岩油,大约是听说区里在搞这个玩意儿,就想借着这个概念,搭车跟风一把——这个方案里,甚至连页岩油怎么炼制都没说。
所以这个方案很可笑,小的页岩油加工厂,区里绝对不可能批,污染严重是一方面,其次,小作坊炼制页岩油,浪费太多,能耗比非常不科学——这就像一个盛产煤炭的地区,学生说我回来要搞小煤窑一样,真的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不过,总算也是用心想了。
另一个劳务输出,同样地滑稽,写方案的学生光想着北崇有剩余劳动力了,就没想到,这些人宁可闲着也不愿意去干活,自然更没想到,怎么样改变大家的认识。
尤其要命的是,丫跟下家也沟通不顺,只说沿海地方某某工厂缺劳力,却没说我怎么能保证大家进了这里,他倒是想到了——如此一来,能带动很多人脱贫。
“赤子之心啊,”陈区长看完之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管怎么说,这两份方案也都有可取之处,起码学生是调研过的,也充分考虑了自家的优势,只是不怎么具备艹作姓——这就是常言说的不接地气。
“学生们是用了心的,区政斧可以适当地引导,”霍兴旺笑着发话,身为一个老组工干部,他非常清楚,现在的学生一茬不如一茬,矮子里面拔将军,能拿出这样方案的学生,已经算得上是肯动脑筋了。
“嘿,太忠区长来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招呼,却是隋彪笑眯眯地走进来。
“我来随便转转,”陈区长信口回答,眼角的余光却是在观察着隋书记的反应,他今天来了解学生报名的情况,其实只是一个借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