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南华那货,太不是玩意儿,他的面子,你扫了就扫了,”林桓也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今天燕京的事情,你做得漂亮。”
“燕京那儿,我啥事都没做,”陈太忠很坚定地摇摇头,你开什么玩笑,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哥们儿坚决不能承认。
“听说张一元好像快判了,”林桓打开一瓶啤酒,自顾自地说着,“小徐总算能出口恶气了……这家伙,拖累得邵正武不轻啊。”
陈太忠一开始还在琢磨,老林好端端地提起张一元干什么,听到最后一句话,禁不住就笑了起来——张一元是邵正武的司机,王建武可是弓南华的司机。
这敲山震虎的一招,倒也能多用几次,不过眼前三个人虽然很惯了,但这种算计人的事情,也不好明说,他笑着点点头,“那个王建武,也不知道跟了弓南华几年。”
“回头去财政局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白凤鸣也坐了下来,顺手拿起陈太忠的熊猫烟散一圈,轻描淡写地说一句。
倒是看不出来,你俩也都是往死里收拾人的主儿,陈太忠也是挺惊讶的,心说已经摆了财政局一道,想不到这两位居然不肯干休,还要穷追猛打。
不过再想一想,倒也是这个理儿,你摆别人一道,就要防着别人反击,只有千曰做贼的,哪儿有千曰防贼的?倒不如做个恶人,穷凶极恶地追打一阵,换来别人的恐惧和退缩。
这就是白凤鸣建议里的精华了,白区长本身就是个阴柔的人,虽然也是不肯干休之意,但却点明要到“财政局”去打听,而不是隐秘地打听一下。
这打听的过程,本身就释放出了一层信息,要是对方品不出这个味道,或者说品出这个味道也没啥反应,那少不得就要步步紧逼了。
“其实我觉得,他俩也挺可怜的,”陈区长微笑着摇摇头,拿起面前的啤酒来,“就要走出国门了,硬生生地被卡住。”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林桓不认可他的说法,他还待再说什么,不小心看一眼小白,却发现那家伙若无其事地喝啤酒,心里就隐隐有点明悟了,于是沉吟一下方始发话,“就算咱们不叫真,群众们也不能容忍别人抹黑咱北崇。”
“这倒是,”陈太忠笑着点点头,“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林主席对这个最清楚了。”
这是把事情交给我了!林桓听得明明白白,不过他也不反感这么这么做,首先是财政局这次做得真的出格了,其次就是,这次出国的手尾收拾不干净的话,下次他和白凤鸣出去,也要面临类似的麻烦。
反正是做恶人了,早做晚做都是一样,林主席不动声色地发话,“咱们做不出点成绩来,群众也不答应啊……”
徐瑞麟这么一走,他丢下的活儿就得陈区长捡起来,眼下逐渐到了雨季,防汛工作也要抓起来了,陈区长处理政务之余,还要下乡检查工作,忙得是焦头烂额。
这两天医院的彩超和CT机的采购,招标书也出来了,谭区长知道,此次招标不能全部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所以他有事没事还要找陈区长汇报一下进展——只要陈区长愿意支持他,他还是掌握大部分话语权的。
陈太忠对这个谭胜利,也是有点无奈,明煮党派的副区长,收拾得狠了也没意思,不收拾还不行,于是再强调一下公开公正的原则,然后借口下午很累了,站起身自顾自走了。
廖大宝的婚期近在眼前,晚上都不跟领导在一起吃饭了,陈区长又嫌自家门口热闹,这两天一直呆在北崇宾馆,九点以后才回。
今天他一个人,躲在包间里正吃喝得开心,猛地有人敲门,他哼一声,“进来。”
知道他在这里吃饭的人,真的没几个,不过推门而入的女孩儿,他只是觉得有点面熟,于是眉头微微一皱,“你找谁?”
“陈区长,我是叶晓慧啊,”女孩儿笑吟吟地回答,然后就走到桌边,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将手包放到另一张椅子上,“上次我跟赵乡长去过您家。”
“唔,”陈太忠点点头,他想起来了,这就是那双胞胎的妹妹,她身穿白色的休闲衫,一条七分牛仔裤,倒也算青春活泼,他哼一声,“娃娃鱼项目已经落户浊水了。”
“我知道,”叶晓慧笑着点点头,她的脸上只有一层淡妆,笑容自然而清丽,“我找您来,是有点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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