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是想暗示陈正奎的来路,不过陈某人对这个话题,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
李市长也收到了这个信息,又吸一口烟,他主动问一句,“小陈,我听人说你在来北崇之前,是不吸烟的?”
“是,来了之后才抽上的,”陈太忠点点头,“到现在也没瘾。”
“我参加工作的前五年,也是不抽烟的,唉,”李书记长叹一声,神情恍惚地发话,“工作也忙烦心事又多,心里闹腾,才养成了这个坏习惯。”
“我也……差不多吧,”陈太忠眨巴一下眼睛,然后算一下,就哈地笑一声,“巧了,我也是参加工作五年以后,才开始抽烟了。”
“我那时候,才是个小科长,可是比不上你,”李书记自嘲地一笑,然后摇摇头切入正题,“你今天过来,是因为通汇公司要撤资的事儿?”
“没错,”陈太忠点点头,李强能得到这个消息,他是一点都不意外,“主要还是市纪检委这么粗暴的工作,一点都起不到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的作用,根本就是添乱。”
“一个插曲而已,过去就过去吧,”李书记沉吟一下,方始缓缓发话,“上不得台面的一点小动作,不会影响你的工作情绪吧?”
“我这人就情绪化得厉害,”陈太忠不吃这一套,“事情千头万绪,本来就让人着急上火,我都学会抽烟了……急了眼,陈正奎我也照打。”
“这就是你打人惹出来的,别告诉我你没想到,”李书记的话说得很直白,没办法,不表现出点诚意来的话,这个稀泥是不好和的,“他还在朝田休养呢,你开了人家的脑袋,给你小小地添点堵,这算多大的事?”
“李书记您这消息……准确吗?”陈区长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
“你别跟我这么说话,没有意思,”李强见这货不肯敞开说,就很不耐烦地一摆手,“大家的工作都很繁忙的,我以党委书记的名义向你保证,这种事没有下一次了。”
“这一次我就过不了,”陈太忠一摊双手,“投资商要撤资,这个责任算谁的?”
“你可以做一做工作嘛,”李强无奈地咂巴一下嘴巴,没好气地回答,“你们俩折腾得太厉害,我也不好受……这个项目听说利润不小,他真要撤资,我帮你介绍两个投资商,这总可以了吧?”
“除了骗子,还真的未必有人敢投资这个,”陈太忠心说我不是小看你,除了那钱多到没地儿花的主,想找到敢这么赌的,也不容易。
“那实在不行就找银行,”李强是真心想和这个稀泥,他也不怕答应陈太忠这点事儿,反正是陈正奎又要欠他人情了,“总要有人为这个错误买单。”
“光这一家倒也不难,”陈太忠慢吞吞地回答,顺手丢个炸弹出去,“关键是北崇的投资商人心浮动啊,有好几家已经从侧面向我打听,现在撤资的话,能给他们什么补偿。”
“啧,”李强听得咂巴一下嘴,苦痛地一皱眉,按说坐到市党委书记这个位置,应该是喜怒不形于色了,但是听到这个话,他真的是头大不已——小陈你不能这样啊。
北崇的建设才刚刚起步,但是要艹作的大项目太多了,撇开退耕还林这些这些政策姓的项目,工业农业在齐齐地奋进,而带来这一系列变化的,有且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陈太忠。
若是没有陈太忠,到现在为止,北崇依旧还是那个北崇,也就是说那么多蜂拥而来的投资商,是冲着陈区长的人格魅力来的,或者过两年之后,当地人也会跟投资商打好交道,但是现在他们的走和留,显然只在于某人的一念间。
同史允中想的一样,李强也基本确定,那王瑞吉要撤资,陈太忠在里面没起什么好作用,但是眼下听到,这厮居然把范围放大到其他项目上了,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过这家伙难缠,真是没想到有这么难缠,李书记心里暗叹,可还是不得不好言相劝,“小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让北崇的人民群众富裕起来,是你的愿望……三年以后,每个乡镇都放得起焰火,这也是你说过的。”
“所以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陈区长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若是他们全部撤资的话,这个官司我肯定要打到省委去。”
全部撤资的话,不用你打官司到省委,省委直接就找过来了!李强真的太明白北崇的发展速度了,七八个亿的投资说走就走了,别说陈正奎位子难保,他李某人的帽子也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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