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下的寒暄,只是看在孙姐的面子上,稍微敷衍一下罢了,他可不想被人当成傻瓜。
可解总也不是一般人,又岂能不知道对方这是虚应故事?握手落座之后,他才歉意地笑一笑,“其实这个合作项目,一开始是花城找我谈的,所以我跟他们的接触多一点。”
“哦,花城也不富裕,”陈太忠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缓缓发话,“你看刚才说的那俩毒死牲口然后收购的,就是花城的,还是穷啊……道德也不行。”
他这话回答得是云里雾里,人家对方谈合作,他谈道德和富裕程度,这个反应,让解双周心里微微一揪,感觉不是很好。
解总想的是,自己把孙淑英的交情往外一摆,其他的合作就好谈了,不成想对方根本就不接这个话茬,顾左右而言他,这不是好兆头。
年纪轻轻的,架子不小嘛,他心里暗暗地评价一句,当然,他也是傲慢惯了的,你不说那我也不说,可他还忍不住要引导一下话题,“嗯,花城那边的实力,确实差了一点。”
“嗯,”得,接下来陈区长的表现,更是过分,他只是淡淡地哼一声,又点点头,居然就没话了。
“我的做事风格,你可以问一问孙淑英,”解双周被他这么轻慢,实在是有点忍受不了,他站起身来,也不再往下说什么合作了,“我一向对得起朋友的。”
“嗯,解总慢走,不送,”陈太忠兀自大喇喇地坐在那里,只是微微地点一下头,“北崇的事情比较多,你见谅啊。”
见他走出门,陈太忠才轻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英国人,随便架起两门炮就能吓住我?嘿,我又不是腐朽的清政斧。”
“解双周……这个名字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王苏华皱着眉头,使劲地回想——陈区长的办公室里,除了交锋的那二位,也就剩下他和晋建国了。
“管他是谁呢,”陈太忠毫不介意的一摆手,他现在越来越找到土皇帝的感觉了,外来的威胁还真不怕,“他跟别人合作我不管,想来北崇求合作……首先得把态度端正了。”
跟他的坦然相比,此刻解双周的脸色可真不好看,车开出北崇区政斧之后,他摸出手机拨个号,“我问你……陈太忠跟孙淑英真的很熟吗?”
“陈太忠?哦,是他啊,”那边思索一下才回答,“他跟孙姐的跟班南宫很熟,跑项目是邵国立那条线上的,把他放到恒北,是黄家有意锻炼他一下,能起来就值得培养,起不来的……那就夭折了,不过黄家的后备干部里,他是比较被看好的,全国最年轻的实职正处。”
“他有什么弱点吗?”解双周又问一句。
“他不缺钱,也不着急升官,这个年龄这个级别升无可升了,基本上没什么弱点,”那边对陈太忠的了解,还不是一般的详细,“撇开女人这些问题,他最大的问题是姓格……十分冲动,但是别人还不容易利用他的冲动。”
“唉,”解双周听到这里叹口气,“早知道就不该先跟花城接触。”
“他跟三哥不对劲,您早接触他,估计也是白搭,”这位的回答,包涵的信息真的是太丰富了,“您要拿孙姐做幌子,还不如直接请出孙姐来帮着说话。”
什么叫熟读英雄谱的?这位就是了,其实也是跟南宫毛毛相差仿佛的主儿,天天琢磨的就是这些东西,靠脑子里这点信息量吃饭的——这样的信息,细细打听也能查得到,但是跟他查,一来便捷二来准确,三来……靠谱,不是人云亦云的胡说,这是他的立身根本。
陈太忠官不大,全国的厅级干部都海了去啦,但是跟黄家有关,跟其他势力也有纠葛,还受到了一号的关注,最关键的是,还有个“全国最年轻正处”的帽子。
陈区长现在的状况,已经能成为某些人心中的关键词之一,他足以自傲。
“我怎么可能去找孙淑英?”解双周不屑地哼一声,他何尝不知道,报字号不如找正主出面?但是……没可能的,有可能他早就这么做了。
要是换成杨家,他倒不介意委托一下,想到这里他问一句,“他怎么跟杨老三冲突起来的,冲突严重吗?”
“这冲突就不好说了,”那边也只有苦笑了,这些吃消息饭的,各种关系捋得很清,但是很多细节并不能掌握,他也不能靠着脑补回答,那是自砸招牌,“可能……跟肯尼迪侄女儿的普林斯公司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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