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断的买卖,从来都是最好做的,既然目前凤凰市只有东临水能大量出产香菇,那么……李凡是你把货都卖给我们吧。
李村长对类似的事情,是顶不胜顶,都有人放出风来,说要收拾他了,所以对这个要求,他只能说——你们的收购价钱得合适。
“谁能想到,这些混蛋不但价钱越来越低,还打了利用咱东临水的资金,扩大发展的念头,”李凡是说到这里,也是颇为无奈。
他这个话是说到点上了,李村长虽然学问和见识都差一点,但是这一年多来,他也见识和思考了不少事情,自然知道村里的货款被压,就相当于借钱给别人发展。
要不说真是财帛动人心,下面干部们能玩的花样,真的太多了。
“这还是我过问,要是我不问,这二十万能不能还,那都不好说了,”陈太忠听得也是颇为无奈,“为了这么一点小钱,就能鲜廉寡耻到这种程度?”
“唉,”李凡是长叹一口气,眼眶中隐约有泪光闪动,他所面对的压力之大,一般人根本难以承受,眼见老村长能体谅他的难处,真有一种大哭一场的冲动。
“以后别卖给他们了,等鲜香菇卖不动的时候,就做成干货,大不了买台机器,”陈区长淡淡地指点一句,“别人能卖干货,咱们为啥不能卖?”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凡是点点头。
陈太忠抬手看一看时间,发现已经五点半了,他晚餐还有安排,说不得转身向那高个青年走去,此时这厮已经被绑到了树上,全身光溜溜的,只有一条三角小内裤,还有脚上的袜子。
“全扒了,一丝都不给他留,”陈太忠微笑着发话了,耳听得村民们的哄笑声,他抬手压一下,“还有,他拖欠咱们村多长时间的钱,跟他算利息,谁家卖了香菇没收钱,帮着算一下,按两厘的高利贷算!”
说完之后,他扭头看向年轻人,“跟我玩狠?你还差点,不怕明告诉你,明天天亮以前你连本带利还不过来的话,你就让粟强等着哭吧。”
说完他冲唐亦萱使个眼色,转身就向门外走去,李凡是见状赶紧拽住他,“老村长,都这会儿了还走……乡亲们还不一口唾沫吐到我脸上?”
“我是真有事,回来时间不长,事情真的太多,”陈区长微笑着摇头,又一摊双手,“我今天偷偷地来,就是看凡是你有没有愧对我的信任,大致感觉……还行吧?”
“您要是走了……这个?”李金宝的老婆出声了,她指一指树上被绑着的年轻人,“万一区里或者乡里来人,可就不好说了。”
“绑着,就说是我的话,钱没给清之前,谁敢松绑,那就是不给我面子,”陈区长微微一笑,笑得很灿烂,“那就别怪我不给他里子!”
“陈村长,真的别走啊,”村民们在院子里大声喊着,还试图伸手拦人,不成想老村长身子左转一下右扭一下,终于是蹿出了人群。
唐亦萱是没这本事,有村民就想上前拦住她,不过李凡是见这美女遮遮掩掩的,知道人家不愿意亮出身份,说不得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老村长这么在意你们,你们咋能欺负个女娃儿?”
“咱们这是留客,”刘老汉讪讪地回答,以大部分村民的质朴,未必能搞得清楚,为什么不能留下这女娃娃,不过他心里,多少是猜到了一点。
而那些猜不到人,看到村长拉下脸来,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了,不过还是有人暗暗嘀咕,不就是留客嘛。
唐亦萱走出去之后,紧走几步追上了陈太忠,唐姐虽然号称对官场了解,但是近些年她也不怎么接触基层了,所以今天在村子里的见闻,还是让她感触颇深,“这年头的干部,真是越来越无耻了……要是没你出面,这事真的就这么过去了。”
“这些……就是我放不下心的地方,”陈太忠轻叹一声,意兴索然地回答,“所以,才请你给我几年时间。”
“理解了,”唐亦萱点点头,她的心地很善良,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因为个羊倌跟警察叫板,好一阵之后才又说一句,“不过我觉得,这个风气……你一个人转变不过来。”
“能做多少算多少吧,”陈太忠四下看一看,发现没什么人,抱着她一个万里闲庭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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